杜麟戳了戳裴钰的脸蛋,笑了起来。裴钰睁开迷蒙的双眸,看向有些陌生的笑脸,抿唇躲开。杜麟不依,追着戳他脸上的酒窝。裴钰无法,转过脸,怒目以对。杜麟得逞后,Z再次大笑。裴钰轻哼一声,红了眼眶,扭开了脸。
杜麟讪讪得罢了手:“喂!他们打你,你为什么不还手?”
裴钰皱了皱眉头:“你是谁?”
杜麟得意的一笑:“我,你都不认识!我爹爹是户部尚书杜庆峰,我娘贺兰公主,我乃定国侯杜麟!”
裴钰怔了怔:“噢。”
杜家一门非富即贵,杜韬乃当朝太师,三朝元老。嫡子杜庆峰时任户部尚书,娶妻信阳郡主贺兰惠。贺兰惠乃裕王嫡长女,下嫁杜家时赐公主爵,授金册。杜麟乃杜庆峰与贺兰惠独子,杜家的长房嫡孙,一出生便被当今陛下赐了三品爵位。若问出生,杜麟的矜贵不输于当朝任何一位皇子,尤是像裴钰这般的婢生子。
杜麟歪着头看向裴钰:“你又是谁?”
李裴钰乃文帝第七子,母乃浣衣苑宫婢,偶得帝幸,怀有身孕,生下皇七子,血崩而死。裴钰自小不知作为皇子的荣耀,但七岁的孩子,在深宫中已看尽了冷暖,尝尽了酸辛。不管裴钰多么乖顺,终还是无依无靠的稚童,也逃不开众人恶意的嘲弄与欺辱,似乎欺负裴钰已成为那些人成长中的乐趣之一。
裴钰在这样的孤独又残忍的成长岁月中,提前学会了许多生存的技能,比如隐忍,比如坚韧,比如攀附。
杜麟见裴钰垂目不语,又戳了戳他的脸颊:“他们老是这样欺负你?”
裴钰豁然睁开眼眸,冷声道:“不用你管!”
杜麟不觉得生气,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今日若不是我管,你会被溺死在湖中!你的命是我救回来的,我自然要管到底?你是哪个宫的?皇上要我入宫念书,以后你来给我做书童。”
裴钰冷笑:“放肆!你做我伴读还差不多!”
“不要告诉我,你是个皇子?”杜麟楞了楞,将裴钰打量了来回,嘀咕道,“一个皇子居然混得如此落魄,啧……真没出息!”
裴钰大怒:“你说什么!”
杜麟嬉笑道:“做你伴读就做你伴读,明日我对爹爹说去,以后我罩你!”
这年,皇七子李裴钰多了伴读杜麟。圣旨虽说杜麟是裴钰的伴读,那都是为了皇家的脸面。实然,不管众人心中主从地位,还是两人的相处模式,都是裴钰是从,杜麟为主。
杜麟整日不学无术,撩猫逗狗,依然深得皇上的喜爱,不但三天两头的将其留宿在宫中,更是赏赐无数。这份荣宠,当今太子李裴袇也望尘莫及。
两人的课业,裴钰一人在做,生活起居的一切,除了宫中的奴才,也是裴钰打理。虽是如此,自从杜麟成了裴钰的伴读,这宫中再没人敢明目张胆的欺负裴钰了。太子也开始关注到这个默默无闻,品性醇厚的七弟,时不时表达些善意。自裴钰得了太子裴袇青眼,那些皇子与权臣之子,再也不敢以欺负裴钰为乐了。
杜麟极为任性霸道,在宫中也是说一不二,不买任何人的账,只能听进去裴钰的话。太子亲近裴钰后,杜麟也对太子极为亲近。后来的后来,三人常聚一起,裴钰自然被皇上注意到了。直至此时,皇上注意到被忽略多年的儿子,竟是如此的忠厚、勤奋,少不得又是一番嘉奖。无依无靠的裴钰终在九岁的稚龄,在深宫中扎稳了根基。
御花园华亭,杜麟托腮发呆,裴钰坐在对面奋笔疾书。当杜麟第四次长长叹气时,裴钰终是忍无可忍,瞪向对面的人。
杜麟撇了撇嘴:“你写你的,我叹我的,又没碍着你,瞪我作甚!”
裴钰皱眉:“这篇策论,明日要交。我的已写完了,这份是你的。你若再叹自己写,若不想自己写,就闭嘴。”
杜麟掏了掏耳朵,不以为然:“枉费我当你是好兄弟!你竟如此对我!嘤嘤嘤嘤,奴家好命苦啊!”
裴钰眼角抽搐,咬牙:“滚。”
杜麟:“不滚不滚就不滚!你让我滚我就滚,我多没尊严!好歹我也是一品侯!”
裴钰挑眉::“三品。”
杜麟不以为然:“哎呀呀,三品和一品有什么关系,反正本侯就是不滚!你奈我何如!”
裴钰站起身,要离开,不想被杜麟这无赖,扑过来搂住了大腿:“
裴钰脸色铁青的看向一侧忍笑的宫人,踢了几次,踢不开这个狗皮膏药。杜麟假哭道:“官人好生负心薄幸,你说给奴家赎身的……”
“杜、麟!我的忍耐是有限度,有事便说!若再如此没脸没皮,休想我帮你!”
杜麟跐溜爬起身来,喜笑颜开的说道:“就知道裴钰对奴最好啦!你也知那赵家小姐有着倾国倾城之色,闭月羞花之貌。我心慕之,神往之……你替我写首情诗!”
裴钰怒极反笑:“上个月是章家小姐,上上个月是闵家小姐,三个月前是钱小姐。这才月余的功夫,又变成了赵家大小姐!你才至舞勺,已是如此荒唐!若继续下去,到议亲时,谁家敢将女儿嫁给你!”
杜麟西子捧心:“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裴钰怒道:“事不过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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