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是其中还掺了点其他的东西，不然效果也不至于千差万别。
周灯一边说，一边注意着男人的脸，他面上的惊诧之色越来越重，眼中满是惊恐。
他怎么可能知道这些！
这些秘密，只有个别的几个人才知晓，却也没真正深层次的接触，连被收买了的老家伙们，也只以为是数量不够，分不到所有人身上。
只消他们能活，就够了。
可怜其他人，杀人的勾当没落下，藏尸的事儿更是连带其中，真正的好处其实一点都没沾着。
棋局不大，内里的阴谋倒一点不小。
落网之鱼得到消息，本想趁着月黑风高，这里没人驻守的时候给资料带走，没想到倒霉到头，撞见周灯了。
他谨慎的撕毁了资料，撞碎窗户躲到衣柜，等到周灯俯身去看，想将他推下楼。
就是不死，等下也就是补一刀的事儿。
计划险些就成了，夜色漆黑，附近全无灯光，周灯疏忽，着了他的道，差一点就真的出师未捷身先落个半残。
但他怎么都没料到，山海经这个最大的变数。
陵鱼现身，恼怒之下，险些要了他的小命。
能给钢板硬生生捏开个窟窿的手指，若非他身体远超常人，现在周灯就只能对着一句尸体自言自语了。
幸得他命硬。
给周灯也省了麻烦。
找到一个，还剩一个。
另外还有这些碎片。
他一阵头疼，男人力气大，扯的都是指甲盖大小的碎纸片，偶有些大个，上面单独的一些信息，也拼凑不出来个完整的内容。
还有一些从窗户飘出去，这时候指不定都到了哪。
得，还是让其他人去操心吧。
周灯打电话叫了个救护车，又拨通了苏秦的号码。
时间不早了，音乐响了一会儿，他估摸着苏秦应是睡了，正欲挂掉，便听有声音传了出来。
“你好，我是苏秦。”
“我是周灯，我在...”他的声音一顿，想了会才记起这家人的名字，“程家的那栋烂尾楼里。”
“你去哪做什么？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晚上睡不着过来看看。”他还在这边随口胡诌，末了沉了脸，道：“我抓到一个人，是你给我那照片上的其中一个，他过来找东西，和我碰上了。”
苏秦猛地站起身，不顾一旁人惊讶的目光，快步走出门，急声道：“留住他，我马上带人过去！”
“放心吧，人跑不了，你不用过来，直接到医院去吧。”
“你受伤了？”
“我没事，是他。我已经叫救护车了，等会医院见吧。”
周灯挂断电话，在房中张望一圈，他想知道这数量不少的资料藏在了什么地方，程家人自不会说，他想了想，叫出了讹兽。
术业有专攻，他应该能擅长这个。
老板有吩咐，后面陵鱼在盯梢，讹兽硬是给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委委屈屈的到处翻弄。
他哪里擅长这个，想装装样子应付过去，没想到阴差阳错下，还真给找着了。
就在床头柜下方的空心地板里，这房间的地面比外面稍高了些，乍一看是因为只有这间铺了地板的缘故，又在床头柜下垫高一层，和真正的地面之间有道空隙，颇有点灯下黑的意思。要不是刚才动手间撞歪了柜子，讹兽又有意摸鱼，东蹭蹭西碰碰，还真不一定能注意到。
他眼睛一亮，心晓得这是立大功了，怕不是日后地位要在老板心中节节高升，什么人鱼坏女人马屁精都要统统后退，给他让路。
讹兽高兴的很，抬头喊道：
“老板，找到了！”
他这一嗓子下去，周灯还没来的及张嘴，倒是男人伤重加气急攻心，一歪头，昏了过去。
讹兽掀开地板，瞥了一眼里面的东西，惊道：
“这...这都是什么啊？”
狭小的空间铺满了密密麻麻的保鲜袋，他拎起一个，拆开一看，里面一叠粉红晃了他的眼。
讹兽吹了声短促的口哨，放在手里一掂量，正好拾万元整。
他估摸了下这坑挖的宽度，这里面最少有两百万以上。
发达了！
这下给动物园简单的修整一番都够了。
讹兽过往没缺过钱，大手大脚惯了，换了个新工作环境才知道车加不起油是什么滋味，苦日子过多了，一见到希望，眼泪都要掉下来。
颤颤巍巍的举起手里的钱，他抹了把脸，道：
“老板，您见义勇为的报酬送来啦！”
周灯过去一瞧，也是一惊。
这没本的生意还真好做，光是藏在烂尾楼里的钱，就足够在地段不错的小区买个新房，却还在藏在这个人少的破地方，心安理得被其他蒙在鼓里的人保护。
地下藏的都是不义之财，周灯咂咂嘴，他勉强替天行道，就收了吧。
在衣柜里翻出个单肩包来，和讹兽一起将保鲜袋装好，四十多斤的重量压在肩膀，沉甸甸的，满是奢糜的香气，讹兽看的眼馋，凑上来，问道：
“老大，能不能....”
“可以啊。”
不等他给话说完，周灯痛快的点了头，讹兽一乐，道谢的话就卡在嘴边，就见周灯指了指昏迷的男人道：“包太重了，我来背，你帮我把他抬下去。”
讹兽傻了。
他是想分钱要工资，不是主动往身上揽活啊。
委委屈屈的瞥了周灯一眼，他磨蹭着上前两步，扯住男人衣领，将他拖出门，沉重的身体一格格的摔下楼梯，这会是只剩下的那半口气，都要吐干净了。
周灯背着包，在坑里摸了一把，掌心似乎触及到了种完全不同的材质，有些滑，他轻“咦”一声，将那东西捏起送到眼前。
是一张纸。
一张写着地址电话姓名的白纸。
周灯眼睛一亮。
方才时间仓促，估摸是没太仔细去找，才给这溜了出来。
他又仔细找了一会儿，确保了在没遗漏，将床头柜重新抬回原位，收起陵鱼，转身下了楼。
讹兽气喘吁吁的站在楼道门口，身边躺了个半死不活的男人，一阵冷风吹过，他叹息一声，佝偻起身体，满心的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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