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威接过琴匣,转身便将它放置在一旁的空桌上,众人马上离开酒桌,纷纷凑了过来,就在以为能见到这珍稀的新琴之际,雷威却立马用左手按住琴匣,笑了起来。
众人本就着急无比,吃了那么久,就等着看新琴了,雷威却故弄玄虚,于是就有人嚷嚷起来了。
“雷公,何意啊!”
“我们都已经急坏了,你怎么还笑地出来?”
雷威忽然问道:“你们可知,我这琴是何时所制?”
“其中又经历何等曲折呢?”雷威神情逐渐严肃了起来。
“听闻你上次深入蜀山取材之时,是晚秋,回来时已是阳春三月,想必这琴成于今年春季,别的便不清楚了。”严武见雷威神情,自己也调整了语气。
严武说完,宾客中就有人起哄:“听说你新琴是有神仙指引才取到良材。”
另一人道:“听说是去的神桐林,用林中最稀有的一棵神桐木造的。”
又有一人道:“我听说那棵神桐木是天神种植的,不死不灭,砍了又会生出来。”
“那神桐林根本找不到,更别说隐藏其中的神桐木了。”
忽有一人举起手,他示意众人噤声,众人看到,都纷纷停止讨论,只听他说道:“你们别议论了,我也是制琴的,我来给你们做个详细解释。”
雷威眉头一皱,然后换了个站姿,顺势把目光盯向那人。
众宾给那人让出了道,雷威认出了他,是江南制琴名家张越。
众人也认出了他,有人说道:“是张公,他制的古琴也是非同凡响,他的解释肯定没错。”
张越听到有人夸他,得意无比,只听他缓缓说道:“在大唐各琴家中,一直有个传说。”
张越开始讲述,众人聚精会神,大气都不出一个。
“传说蜀山深处有一片桐林,其中有一棵神桐木乃天外神物,珍稀非常,千余年前,圣人伯牙的琴便是这神桐木所制。”
说到这里,立刻有人插嘴:“伯牙可是琴仙,听说千年以前,他的琴神力无穷,可以扭转乾坤。”
张越继续道:“只可惜伯牙之琴随着他一起消失了。”
众人唏嘘不已,又有人问张越:“张公,你为何不在蜀地制琴,顺便寻找神桐木呢。”
张越笑道:“千年来,蜀中制琴名匠辈出,也未曾寻得神桐林踪迹,更别说神桐木了。”
“雷公,你可是找到了那神桐木?”
众人一听此问,都齐齐看向雷威,就等他点头。
“雷公,快打开让我们看看神琴是长什么样子的。”又有人起哄了,紧跟着所有人都跟着嚷。
雷威笑了起来,他平息众人声音,道:“你们别急,先听我讲个故事。”
话至此处,众人索性都耐着性子,静静听了起来。
“去年秋天,我梦到有位神女,隐约之间,她对我指出了神桐林的方位。”
立马有人插嘴:“果然是天神指引的。”
“别插嘴,好好听。”有人批评道。
雷威继续道:“地址虽不明确,但我思虑再三,决定一探究竟。”
“于是我领着钰儿整装出发,穿过牛背山向西直达蜀山腹地,走了三个月,终于寻得传说中的神桐林。”
众人中又有想插嘴的,但看到雷威还没讲完,就都忍住了。
“在穿过一片竹林之后,才发现那神桐林是在一片乌潭之上,乌潭右侧是百尺悬崖,周围竟无别路可走,我只好让钰儿在潭边等我。”
雷威话至此处,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我也不怕你们笑话,我的确是爬上去的。”
“年过半百的我,武境却只有攀山的级别。”
严武听到这里,接过话茬说道:“雷公哪里的话,正常人终其一生也不过是个行路级别,攀山已经很高了。”
说完便笑了笑,饮完手中酒,转头问道:“在座众人,除文房先生迈过了飞岩境,又有哪位的武境能超过雷公呢?”
这时雷钰小声问孙智清:“武境什么的,我父一直不教我,你和我说说呗。”
孙智清即刻小声回答:“在大唐,修行境界共分为两大类,一为武者,二为派系。”
“武者境界基本统一,是实力的象征,其中行路为武者第一境,攀山为第三境,飞岩为第四境。”
“派系境界磅礴多杂,是天才的选择,但主要分为三大流,一为诗派,二为道派,三为僧派。”
“后者重在领悟,虽不能直接伤敌,但是对武境的提升,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至于别的,诸如书法、茶道、乐舞等等便是不常见的派系了,但是其中也不乏武境高人。”
雷钰哦的一声,跟着严武的意思,看向了刘长卿。
孙智清看到雷钰目光转向刘长卿,便继续解释道:“他是诗派中人,善于五言,诗境已臻第三境‘去’,那武境自然就跨过了飞岩。”
当严武把话题转到刘长卿身上时,众人目光随之而来,刘长卿只觉好不自在,他轻咳一声,淡淡说道:“雷公请继续。”
众人又齐齐看向雷威。
雷威继续道:“我登上崖顶之后,放眼看去,茫茫桐树,仿佛没有边际,虽是腊月天气,却棵棵枝繁叶茂,伟岸挺拔,那树围足有两人才能环抱得住。”
边说着,雷威边把两只手作环抱状,力求让众人清楚明白。
“这神桐林,棵棵桐树都是世间良木,我进来时天色已晚,转了很久,迟迟没有寻到神木,神桐林也太大,根本没时间寻遍,而且我有些担心钰儿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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