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哥哥回来了!”
当苏晟带着谢真迈入齐仓苏府大门,眼尖的星儿便第一个看见了,苏晟被她扑个满怀,索性笑着将轻盈的妹妹抱了起来转了一圈,苏星儿被逗的“咯咯”笑了起来。
苏晟在袖里掏了掏,取出一小包京城带来的糕点在星儿眼前一晃,星儿吸吸鼻子果然上钩,馋孩子伸手便拿,苏晟却举高了不让她够着:“这些日星儿有没有乖啊?”
星儿立刻环上苏晟的脖子撒娇:“星儿有乖~星儿学了穿针刺绣……千灵表姐教哒。”说罢,便指了指不远处站着的千灵表姐。
在前院带着星儿的千灵拿着一串糖葫芦,缩手站在一旁,尴尬笑道:“二……二表哥。”
“……”这才看见千灵,苏晟笑意收了一些,心中仍对先前的事心存芥蒂,但怎么说也是一个屋檐下,时日已久,便也没再横眉竖眼的,放了星儿下来,随手将糕点给了,看着千灵表妹平静的问,“大舅他们呢?大伙都在么?”
见苏晟对她态度好了不少,千灵似乎有些意外,红着脸捏着糖葫芦,手足无措道:“啊……爹和大伯都还没回来……表,表姐回来了,在房里。”
“……嗯。”苏晟抚着妹妹的小脑袋,见她吃的正开心,笑了一笑,“哥哥去找昙姐说些话,星儿玩。”
“嗯嗯。”星儿吃得头直咂嘴,都来不及抬,说话都要噎到似得,“去吧,哥哥,去吧。”
苏晟离开前院,本朝着昙姐的厢房去,经过前厅时便瞧见昙姐在饮茶对账,让谢真在旁等着,便立刻掉转了方向:“昙姐。”
“……呀,今儿怎么得空回来啦。”昙姐惊喜又意外,笑吟吟放下茶盏和账本,上前拍了拍苏晟衣上赶路沾染的灰尘,奇怪道,“脖子怎么了?”
苏晟也想知道他脖子怎么了呢,这阵子又是被勒又是被砍,一个个都和他脖子过不去似得。可最后却回避了没答,只笑笑道:“昙姐,齐仓这还好吧?”
昙姐笑道:“放心吧!这有姐在呢。”
苏晟于是走到高几旁,取了账本一瞧,只是这月的就厚厚一沓,想到自己前阵子被罚到山上苦修去了,大半月没来齐仓,也没能给昙姐分担,顿时愧疚道:“昙姐,我不在齐仓这阵子,真辛苦您了……”
“说得什么话?一家人要这样见外?”昙姐嗔怪,却笑的眼角都没了缝,过了一会儿,低声道,“不过,往后常回来看看吧,星儿挺想你的,府里人也都挺挂记的。”
“前阵子脱不开身。”苏晟没多说,看着脚下青灰色地砖,犹豫道,“这回来,也是明日就走,大概又要忙好一阵子。”
昙姐静静看他神色,见他似乎有话要说,便指了指凳子:“来,坐下说。”
苏晟与昙姐在高几两旁坐下,看着昙姐为自己倒茶,茶香萦绕在空气中,教他心头也弥漫着一种归乡的平静。
“是这样。”苏晟端坐着开了口,“我同皇上自请了去河北,短则一两月,长则四五月,查清了赈灾物资的去向,方能归来。”
“竟这样久……”昙姐一怔,忽然联系起苏晟脖子上的伤,立刻有些紧张的伸手按住了他的手背,“弟弟,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不会,我请了个武艺高强的护院呢,喏,那边树下那个,名叫谢真。”
昙姐闻言回头,看见树下站着一个抬头饮酒的江湖人,犹豫的“呃——”了一声:“看上去……不是很靠谱啊。”
“的确,不过这人的拳脚比看上去靠谱多了。”
“……最近齐仓也来了不少流民,新上任的齐仓县令也头疼着呢。”昙姐叹了口气,收起了担忧,换上了支持的笑容,“弟弟,你去河北那一带调查物资去向是一件救百姓于水火的好事,可一定要注意万事当心。”
“嗯。”
说话间听见回廊嘈杂,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哈哈大笑的声音传来不久,大舅人便出现在了厅堂外:“二爷回来啦!”
“大舅,小舅。”
一向没什么存在感的小舅跟在后头,也一脸喜气:“等我去让厨子多做几个菜!”
一府人和和气气吃了顿饭,交代了一些事,苏晟便回了房,谢真跟入房中,一回房便道:“苏老爷,您府中亲眷真是和睦啊,接了这么多活,也见了不少家业大的,里头都是乌烟瘴气,成日闹的不可开交。”
苏晟擦着手笑出声来:“呵呵,你又知道了?老爷我为一百多两银子在府里摆公堂甩菜刀的时候你是没见到。”
嘴上虽然这么说,苏晟的口吻却仍是美滋滋的,谢真也听了出来,便摇摇头嗤笑:“管一个家是很不容易,但失去之后,再想拥有一个家更是不容易。”
苏晟拿了杯子在屋外漱口,听这话听出几分惆怅来,便回头道:“你呢?你亲人在哪?”
谢真拧开酒葫芦:“我?没有亲人,孑然一身~”说着便又仰头往喉咙里倒烧酒。
“成日醉醺醺的,我的命可捏在你手里呢。”苏晟只得摇摇头,低声骂了句。
***
有了上回被罚去苦修的教训,苏晟来齐仓之前,已经先私下向圣上提过了去河北的事,皇帝还未开口,一旁周颀便道:“不可。苏侍郎只是个吏部侍郎,皇上若特地指派苏大人前去,便显得过于重用了,恐会令太子黨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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