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商从安抢了那根钗,心头依旧空荡荡的,又酸又涩,她自嘲了下,这是以为抢了人家东西,自己能好过点?
可,她就算抢了她东西,又如何?
人家又不是买不起其它更好的,相反,她却花了全部家当。
姬林追上商从安,一手搁在商从安肩膀,再拿折扇戳她:“商商,来,快告诉本宫,人小姑娘到底怎么招你惹你了?”
“你抢她东西做什么?”姬林盯着那根快掉出她手的金钗,赶忙一手接住,不带他这样抢了又不珍惜的,那他刚刚的站队岂不毫无意义?
姬林拿起钗,愣了下,展新的金钗上,沾了点血迹。
“商……商商。”他咽了咽口水,“季瑶是不是抢你男人了?”
所以,你才抢她金钗报复?
可惜,商从安没理他,只是继续垂着头走着。
姬林收回手,一手拄着自己下巴,困惑的望着今天明显不对劲的小祖宗,无奈抬手将那只钗插上她头顶,就是有点不伦不类。
姬林又摸了摸自己下巴,咋办,带上去好像有点丑,这可是给他挣面子的“乖儿子”。
商从安就这么一路进了书铺,季琛听到脚步声,微抬了下头,看到来人,眉头一皱,起身。
“殿下,怎么回事?”
“喂,琛,这你不该问我吧?”姬林很无辜,折扇指了指后头的,“你该问问他,是不是季瑶抢她什么东西了?”
季琛看向姬林后头的商从安,小小的“少年”,一身纯白的锦衣,外面阳光透进,笼罩在人身上,越发显得那身躯单薄,他丢了魂一般的走着,然后,停下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立马垂头,头顶一根不合宜的金钗正插着,一双眸子含着泪水。
姬林回头懵了,他咋还哭了?
商从安抬手抹了抹溢出来的眼泪,深吸了口气,打算把眼泪咽回去,熟悉墨香冲鼻而来,她愣愣抬头,季琛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她面前,本就清冷的一张脸此刻带着寒霜。
“殿下给他带这种东西?”质问的话语头顶响起,强压着的酸楚瞬间弥漫,商从安仰头,忽然哽咽,一手搭上季琛衣服,紧紧拽在手里,头一次有人连问都不问一声,就觉得是别人做错了,错的不是她,不带犹豫的维护她。
姬林:“!”
“不是,琛,虽然本宫小时候欺负过你,让你穿女装,可现在都多大了,你当本宫还那么幼稚吗!”
季琛抬眸,一言不发,紧抿的唇在告诉他,他向来幼稚,还与年龄无关。
姬林:“……”
他幼稚吗?
“真不是本宫干的,是他自己非要买的!”
“本来季瑶先看中的,结果他二话不说就冲出来给抢了!”
季琛听完,这才收回在姬林那的眼神,只是低头看向胸前这个突然做了平常根本不可能做的事的人。
商从安闻言,脑袋又垂了下来,勾着季琛衣服的手指轻颤,偏偏这回真是她错了,她抢人东西了。
蛮狠,无理,还把一小姑娘欺负哭了。
所以他刚刚的维护就是打水漂了,他该懊恼了吧?
她就不是一好人。
混迹于三教九流,从来都不懂脸皮为何物。
跟他们这群天之骄子,皇亲贵胄跟本不是一路人。
她又到底哪来的脸,哪来的底气去欺负一权贵之女?
商从安退了退,突然后悔自己干嘛回来,做了这么上不得台面的事,因他那点不带犹豫的维护雀跃了下,然后再去遭受他的厌恶?
那么品性高洁的季大公子,青山书院总监院,怎么可能去维护她这么个蛮横无理的?
季琛一言不发,抬手拔掉那只钗子,迅速扔进姬林怀里。
姬林:“?”
季琛皱着眉头盯着胸前轻颤的人,薄唇微起:“喜欢?”
“不喜欢。”商从安自知有愧,摇了摇头。
“那殿下还回去吧。”
姬林:“嗯?”
“让殿下贿赂下,不好?”
姬林:“……”
好,太好了,都沾血了,他还回去做什么,况且又不是他给的钱。
商从安又羡慕的看了眼钗,羡慕那人有父母健全的疼爱,羡慕她可以活的那么无忧无虑,羡慕她可以想发火就发火,现在连根钗都有人给她送回去。
季琛垂眸,抿了下唇,淡淡道:“走。”
商从安也不问去哪,就这么跟着走,哭过之后,心头那点委屈嫉愤消失的一干二净,剩下就是后悔,她没事无缘无故欺负一小姑娘做什么?
“我其实……”
商从安后头垂着脑袋,想解释什么,解释自己平常没这么混账,结果向来口齿伶俐的自己,此时此刻发现根本不知道怎么解释。
十多年了,她早就忘了“解释”时,该怎么组织语言了。
话说,她干嘛想着向他解释,让他觉得自己就是那么过分的一人,不好吗?从此在书院,他再也不会来管她。
季琛停下脚步,微微回头:“到了。”
“嗯?”商从安扭头,华贵,象征权贵才有资格踏入的珍宝阁安静待在一旁,一切除了客人就跟刚刚一模一样,刚刚目睹一切的伙计此刻正跟看瘟神一样的看着她。
季琛带着她走进,淡淡道:“挑吧。”
珍宝阁内,琳琅满目的金银玉器,款式新颖,向来被各路贵人所喜爱,当然价格昂贵。
“那个,我没钱了。”
她全部的钱都用来买那支金钗了。
季琛递了个眼神给伙计,淡然着:“我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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