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六年,魏国庆州城
一客栈内,说书的在大堂中央讲着定远候如何遭到奸人陷害,为保性命,隐姓埋名,在军中建功立业,最后荣归故里,从弟弟手中重新夺回侯爵之位的英勇故事。
“话说,那定远候因着面部被大火烧毁,常年带面具,初入军营之时,有人借此嘲笑他。”
“于是,当年年轻气盛的定远候,就跟那人说......”
“小......”一桌边,青衣小仆四周看了看,低声着,“公子,这说书的,一天到晚只讲这个故事,你听着不无聊啊?”
桌边,一容貌清秀,粉雕玉啄的小公子,一手撑着下巴,一手磕着瓜子,百无聊赖:“无聊,但回家更无聊。”
“这个说书的也是的,虽然收了人钱,但好歹讲点新意出来吧?天天定远候,讲的还一字不差。”
“啊?公子,你怎么知道他收钱了?”
李然一手轻翘桌:“你没看到他自己都快讲吐了吗?那表情里隐隐写着,神啊,快来救命吧,我不想讲了。”
小仆:“......”
更无聊的是你啊!
“听说,李家大姑娘快出嫁了吧?”其他桌的也听烦了,开始聊其他的,原因无二,就是那未婚夫高中状元,前日喜讯已经先到了李家。
“嗯。听说新郎是今年的新科状元。”
李然感兴趣了,转过头去看旁边那桌。
“说起这个新科状元,听说本为难民,十岁的时候,被李家小姐捡了回去。”
“小姐当时那么小就那么善良,难得啊。”
李然点了点头。
小仆:“......”
您为什么点头那么痛快?
“而且,听闻当时李夫人一眼看出此子将来必有一番大作为,二话不说,就给二人定了个婚约。”
小仆:“......”
果然,传言就是传言。
她能说,当日他们口中的李家小姐开口第一句是:“娘,那小孩长的好好看!”
不等李夫人说话,立马冲过去,牵起人就到夫人面前,两只眼睛冒着光。
李夫人思忖片刻:“长得不错,再养养,以防万一可以当你相公!”
于是,很是草率的定下了婚约。
压根没有他们口中的善良与大智慧。
“现在宁公子高中,回来就可以抱得美娇娘。”
“是啊,听说李家大小姐国色天香,温婉贤淑,作的一手好诗。”
李然听着,默默将嗑瓜子改成了慢慢一手剥瓜子,好歹得跟温婉贤淑靠点边。
“呵。说的那么好听。”旁边,另一桌一穿着粗布麻衣的女子鄙夷的看了眼他们。
“谁不知道那个矫揉造作?你们这么夸,还不是看中人家家里的钱?”
看中钱是一回事,但被人说出来那就是另一回事了!那一桌大老爷们火了:“一姑娘看到刀光剑影,怕,有什么问题吗!”
李然点了点头,对啊,小姑娘没事看什么刀光剑影?心慌的很。
“哦?怕到看到绣花针都能晕过去的地步?”那女子双手抱胸,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一样。
李然:“......”
她那是怕吗?
她只是被那小光闪晕了,而已!
“你......”那桌的人忽然卡了下,又辩驳道,“姑娘家体弱有问题吗?难道各个要像你样,杀个猪眼都不眨一下?”
李听不下去了,这是已经快上升到问候人祖宗的地步了,默默放下铜板走人。
台上说书的看到人走了,终于松了口气,他终于可以讲其他的了,就是不知道那公子跟这小公子有什么仇,给了大把银子,愣是让他在人来的时候讲定远候的故事。
故事再好,天天听那是会疯的,好吗?
反正,他这个讲的人快疯了,希望明天这小公子别来了!
“来,我们今天就着五天前的故事,接着讲!”
底下:“......”
鬼才记得你五天前讲了什么?
李然熟练的翻墙入府,还没来得及回自己闺房换下衣服,她那个出去巡视店铺的爹提前回来了,还提前坐在她的门口,等着她回来。
“爹。”李然垂头,乖乖认错,痛快的跪下来,“砰”的一声,把李老爷的心脏给吓的一颤。
“去哪了?”李齐安满腔怒火被那一跪吓得泄了一半,再出口,声音软下去了。
“女儿出去散心了。”李然垂着脑袋,再咬咬唇,可怜到不行。
李齐安声音又软了一半:“书念到哪了?”
“爹。”李然软绵绵,可怜巴巴的叫着。
李老爷按了按额头,起身走到人身边,简直不知道该拿这个怎么办。
“宁公子已考中状元,你好歹跟人有婚约,你文采跟不上人家怎么办?”
李然弱弱着:“我有静儿啊,她文采好!”
李老爷捂着胸口,她才是小姐啊,一小姐样样比不上自己丫鬟,还引以为傲?
“所以,这一叠,也是静儿那丫头抄的?”一大叠纸砸在李然头上,纸上清秀小字冒出,整整五十份,跟她的字迹几乎一模一样。
“来人!给我看好她,不抄完一百份长庆集,不准她出门!阿甘,看住她!”
李然仰着小脑袋,眼眶含泪,李齐安瞥了眼,差点脱口而出抄一半就好,想起京中来的喜讯,咬了咬牙:“她要是又跑出去,把你们全卖了!”
“是!”
李齐安走了,一堆下人齐齐含蓄的望着她。
李然:“……”
好吧,她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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