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这钱,的确还能继续少下去……
厨房采买粮食需要钱,下人安身立命的工钱得掏,偶尔维修下这富丽堂皇的庄子要花一大笔钱。
某人瘦弱的身躯微微发颤,为什么会穷成这样?
她站在门口,看着某个上了整整三大把锁的柜子,再透过那柜子木门,想着以弱小身躯占了整整一层的小盒子,咬了咬牙,不成功便成仁,道:“连翘、白芍,我们走!”
连翘、白芍齐齐一惊:“小姐,去哪?”
“去抢钱!”
那惊天的吼声带着无尽的委屈与恐慌,那小手都在微颤,人大步就往外走。
连翘、白芍赶忙乖乖跟着,顺便替那帮要被抢的人默哀。
第一家,就是那所谓的穷到揭不开锅,一日三餐只能凄惨的喝着稀到不能再稀的粥的夫妻二人。
秦云带着人,气势汹汹的闯入,一进门,那香软糯滑的粥香飘来,引的她肚子叫嚣了下。
穷,的确是穷。
她呵呵的笑了下,不就是穷到了那稠稠的粥内飘出了肉香,穷到了那妇人头上只能带着不过有点精细的金钗,穷到了男子被饿得壮得比她们的护卫还壮而已。
她嘴角扯着笑,一派“温柔贤淑”的模样:“二位……穷?”
两人连忙心虚的点了点头。
秦云立马转身走人,衣角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
屋内两人松了口气,对视一眼,又相视一笑,又遇到个蠢的。
第二家,那个被吓死了的。
她祭拜了下那牌位,心塞了,这回这个好像是真的,就鬼手的那些个宠物,年轻力壮的都得被吓的不轻,何况是一上了年纪的老人?
那败家鬼,从今天起,得禁止他行医,禁止他没事随便出门乱逛。
于是,她又签了两百两的债,她心肝又颤了颤。
第三家,那个不给钱,还打人的,害得医庄赔了好多钱的。
那流着大胡子的男的,左肩的绷带正还绑着,右手正舞着大刀刷刷作响,秦云拿着张纸,满满的怒气全撒了出来,一掌拍在桌上,震得桌上的茶杯颤了颤:“现在,本庄主给你两个选择,一按着上面的单子照价赔偿,二去替医庄问对赖账的夫妇要三倍钱!”
男子看着面前气势汹汹,跟头炸毛的小狗似的小姑娘,忽的大笑起来,那刀直接抵在她细嫩的脖子上:“小姑娘,老子两个都不选,你能耐老子如何?”
秦云双手抱胸,抬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对敌甭管赢不赢得了,气势最重要,她置那把刀为无物,愣是以那点身高弄出了居高临下的味道,她道:“可以。”
男子刚笑了下,上扬的嘴角还没下来,仿若玉珠落盘的声音又传来:“只不过,下一个来医庄就诊的人的诊金,就是问你要三倍诊金。”
面前的小姑娘笑得有点阴惨惨的,两眼闪着隐晦又血腥的光芒,像是终于找到块大肥肉一般,要把他生吞活剥了。
这模样跟他曾经遇到过的黑店老板一模一样……
她今年几岁?
小姑娘又道:“大侠行走江湖多年,总该知道,这世上,总有人会耍无赖,但也有人重信。总会有人会拼命追你要钱。到时候,您在江湖的名声,会如何,这可就不是我医庄能保证的了。”
男子拿刀对着那脖子又进了两分,大概在寻思着砍还是不砍,遇到黑店的,他通常一刀解决,但这个……
他妥协了,咬了咬牙,道:“那夫妇在哪?”
他不想被人烦,更不想本就不好的名声,连点渣都不剩。
秦云笑了下:“隔壁村西山脚下。”
男子扛起刀就要往外走,想了想,困惑问道:“医庄都是这么要诊金的?”
秦云点了点头。
连翘从头到尾的将医庄的规矩想了一遍,待人走后,问道:“小姐,什么时候是这样要的?”
人刚走,秦云两条腿立马软了,那刀还是很可怕的,明晃晃的,还貌似很锋利,她赶忙扶着桌子:“刚刚开始……”
连翘:“……”
“话说以后将这一条写进庄规,应该没人敢随便赖账了吧?”
没人赖账,总该进账多了吧?
她怀着美好的想象惴惴不安的在自个“闺房”望着那柜子,然后现实又给了她重重一击。
人手不够……而庄子太大,开销太大。
快顶不住吃饭问题的秦云站在庄子门口,寻思着如果把它卖了,秦一诩会不会半夜来找她?
她犹豫着到底是阿诩半夜来揍她一顿可怕,还是他们一庄子的人饿成冤魂可怕?
索性,出诊的秦言回来了。
庄主出手,带回了人半副身家。
秦言把那身家交给她,道:“那员外硬塞的,我看他要是再激动下去,我的救治就白费了,就给带回来了。”
金灿灿的金子,白花花的银子,几张散发着迷人味道的地契,秦云当夜睡了个好觉,梦中,她被一巨大的金子,幸福的砸死了。
第二天一大早,秦云站在秦言门口,想着该跟这决定大事的庄主商量下医庄进账的事宜。
“何事?”秦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身上还带着露珠,显然是已经去了趟药园。
所以,秦云的早起,相当于她的晚起……
秦云尴尬了下,赶忙转身:“我们人手不足,一点头疼脑热的就全来看了,咱们那帮人,除了阿采,其余都是没兴趣就没动力的。”
“所以?”秦言推门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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