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切间一张能将死人说活,巧舌如簧的一张利嘴忽然变得不再利索了,急急巴巴的说:“你、你,昨天不是被抛入黄浦江了吗?”
“你是什么人?”
刘三的反应太明显了,混帮派的钟哥也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土鳖,马上就反应过来了。
帮派争地盘火并的时候,动刀子砍得鲜血淋漓的时候可不少,这种时候必须要挺着,仇家上门第一件事就是不能弱了气势。
“朋友,刘三现在是斧头帮的人。”钟哥乜斜着眼睛,脑袋一点一点的像是弹簧,摆出一副江湖帮会人士的标志性动作。
既然是混帮会的流氓,就得有流氓的样子,不然怎么唬住人。
不成想这个看起来其貌不扬的年轻人,并没有被钟哥摆出的流氓气质吓唬住。
看了他一眼,淡然问道:“喔…………”
声音不大,却拖得够长,钟哥看出来了,眼前这人并没有被吓唬住。
他一抬手,宽大的黑绸缎衣袖就往下滑,一只黑色缠龙抱条瘦不拉几的胳膊就露了出来。
钟哥非常满意的缕了一把快要遮住眼睛的乱糟糟的头发,将头发一甩,很有气势的说:
“对刘三出手……”
说道此处,嗓门提高了八度厉声呵斥:“就是对我十万斧头帮兄弟挑衅!”
“对!”
钟哥的话,带给刘三不少的勇气,就像是被气筒猛压了几次的皮球,尽管还是有些焉,好歹能扑腾几下:
“我现在是斧头帮的人,几百条枪,十万兄弟…………………………”
“喔!”
魏强低垂眼帘,仿佛被刘三唬住了。
见魏强有服软的迹象,一贯欺软怕硬的刘三胆气又壮了一分:我好歹也是斧头帮的人,怎么能被一个乡下土鳖吓唬住?
失策,真是失策。
刘三很有些懊恼,自己刚才的表现太稀松,在帮中弟兄们面前露了怯,掉了架,将来就不好混了。
为了挽回颜面,刘三觉得他的来点狠得,否则一个怂货的形象将会一直留在钟哥心中。
说干就干,将袖子一捋,刘三极力瞪大他那双眯缝的小眼睛,呲牙咧嘴努力的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小子,我不知道你是如何捡的一条性命,识相的赶紧走,不然…………”
摩拳擦掌,伸着脖子青筋暴绽的样子,倒也有几分夹着尾巴狂吠不止的土狗般的凶相。
“不然如何?”
魏强问道。
“劳资弄死你!”
刘三一伸手,一个大耳刮子抽过去,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将来人神光褪了再说。
“找死!”
魏强忽然上前一步,一拳捣出,虫蚁一般的东西,居然敢对他出手,他也懒得在多费口舌,管他斧头帮还是青菜棒,打杀了便是。
“嘭!”
只听得一声闷响,钟哥听到一声清晰的骨裂身碎的声音,抬头望去,只见刘三已经飞了起来,高高的跃起离开地面身体呈弧形,像是一枚炮弹咻的一下,就砸到十米开外的空地上,头一歪一摊污血顺着刘三张大嘴角往外流,显然是活不成了。
“嘶!”
钟哥倒吸了一口凉气,一拳将人打飞,吐血而亡,这等手段已经不能用凶残二字可以形容的了。
不同于耍嘴皮子坑蒙拐骗的刘三,练过拳脚功夫的他还是有几分眼力劲的。
“刘三这家伙,到底是惹到什么强横之辈了。”
斧头帮在上海滩确实是赫赫有名的,但也不是毫无顾忌的,万一真的惹到内劲高手,多的不说,只要人家躲在暗处,隔三差五,对斧头帮的弟兄来这么一下,有几人躲得过?
“不行!我的马上进去通知余哥。”
钟桂也是当机立断之人,就在刚才他不知深浅,给刘三撑腰,已经得罪来人,现在服软除了让来人轻视,毫无用处,不如将变故通知里面的兄弟,让他们早做打算来的实惠。
钟哥一言不发扭头就跑,至于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刘三,他多看一眼的心情也没有的。
………………
再说此刻云梦泽大厅内,装修的极为奢华,朱漆窗扇,彩绘的游廊,雕梁画栋美轮美奂,里面的陈设又非常的现代,墙上贴着德国印花墙纸,地上是意大利大理石瓷砖,法兰西风格大吊灯,美式风格的桌椅沙发,整个屋子是富丽堂皇,熠熠生辉。
这里是一品香旅馆最豪华的包房,一般只接待政府高官、社会名流、商界巨子、黑道大亨、电影明星等等,今天中午的宴会是为了欢迎南京方面派来的客人周道三。
周道三四十多岁,穿着一件黑色中山装,大马金刀的坐在沙发中央,如果不是上衣口袋里的派克金笔,袖口偶尔露出进口德国手表,后面一排同样穿着黑色中山装的彪形大汉,那么一定会误以为是一名普通的国民政府公务员。
坐在左侧的是今天宴会的组织者,斧头帮的余爷。坐在右侧的是中间人冯老板的女公子冯思涵冯大小姐,保镖阿强侍立在一帮。
曾经春风一度的九儿姑娘,正抱着琵琶端坐在正前方轻弹浅吟。
大厅两旁雄赳赳的站着六名一身短打,腰里别着勃朗宁的斧头帮帮众。
看得出余爷和周道三的谈话并不愉快。
余爷正在努力劝说:“周先生,32年樵爷在二十年上海虹桥公园,可是炸死RB陆军大将百川义,那可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义举。知道此事的人谁不竖起大拇指,说个服字。政府怎么能因为日方施压,就要秋后算账缉拿樵爷?还勒令我们斧头帮交人,这岂不是宁亲者痛,仇者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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