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看着眼前这个双目失明的孩子，小兕子也是满脸震惊，缓缓的走到他的面前。
这孩子看起来比我还要小。
他竟然就上战场了吗？
“说话撒！”
“你们是哪个哦？”
失明的孩子脑袋左右晃了晃，似乎在努力听取周围的动静。
“你不要怕，我们和你一样，是大营里面的人。”
小兕子尽量用温柔的语气安抚这个孩子。
“我滴个乖乖！”
“是祖师母哦！”
孩子听到小兕子的声音，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你这是干什么？”
小兕子吓了一跳，回头看了看不动声色的秦牧，像是在求助。
可秦牧依然纹丝不动，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个孩子。
“祖师母，我都听兄弟讲咯！”
“说将军的师父跟师母来救我们咯！”
“你是将军的师母，那也就是我们的祖师母！”
眼睛缠满白布的孩子，露出了淳朴的笑容。
“……”
听到这番话，小兕子沉默了。
不知怎么。
她的眼眸忽然吧嗒吧嗒的开始掉泪。
尤其是看到这个孩子的笑。
更是让人感到心疼。
“你叫什么名字？”
这个时候，秦牧终于开口了。
“幺娃！”
“你是不是祖师爷？”
听到一个男子的声音，幺娃更加兴奋了，猛然抬起头了。
他之前就听说。
祖师爷神通广大，飞檐走壁不在话下。
甚至一个人可以砍翻几百人。
秦牧早已成了这座大营的的神话和信仰。
也成了他们在这生死之刻最后的希望。
“没错，我是你祖师爷。”
“幺娃，你应该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吧？”
“为何年纪这么小就要上战场了。”
秦牧缓缓的弯下腰，小心翼翼的将幺娃扶起来。
按照大唐的律例。
家中有独子者，不上战场。
家中有二子以上者，兄上战场。
“祖师爷就是祖师爷！”
“连我是家里面最小的娃娃都知道？”
幺娃的笑容更灿烂了，似乎真的把秦牧当成了救苦救难的神明。
“我家里人都战死咯！”
“我们一个村子的人都来战场咯。”
“我一个娃娃在家也没得事情耍，跟着大人一同上战场，死了也就死咯！”
“正好去下面陪我爹娘和大锅！”
幺娃在说这些事情的时候，嘴角一直都挂着笑容。
似乎在说一件极为平常的事情。
可这件平常的事情。
是全家都死绝的悲惨经历！
很难想象。
这个看起来年仅十一二岁的孩子。
究竟经历了多少的痛苦，才能露出这样释然的笑意。
“呜呜呜！”
小兕子早已泣不成声。
她拼命的用手捂住嘴巴，不愿意让自己哭出声来。
可却依然流露出了一丝呜咽。
“祖师母，你不要害怕，不要哭撒！”
“你和祖师爷来了，这一场战争我们肯定会赢撒！”
幺娃笑了。
他那浓重的川蜀口音，在这一刻却是那么的温情。
让人听了。
心里宛如有一股暖流流过。
“幺娃，打完仗后，你有没有什么愿望？”
秦牧的手掌放在幺娃的肩膀上，坚毅的表情没有一丝怜悯。
任何一丝一毫的怜悯，都是对这个孩子最大的侮辱！
“祖师爷，我没有啥子愿望！”
“要真要讲的话，我希望自己能战死沙场！”
“这样我就能尽早的见到爹、娘和大锅了。”
幺娃又咧嘴笑了。
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黝黑的脸庞看起来淳朴憨厚。
这个年纪的孩子啊。
应该是光着膀子，在田间道边奔跑玩耍的时候。
可他呢？
却要奔赴战场…
甚至只为求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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