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你发什么呆？”袖口处已经处理干净，江敬舟在陶梦身边站定，见她似乎发着呆，便如此问道。
“等你啊。”她笑了笑，塞了个小点心在他手里，“吃吧，反正我们也没什么事，今天就多吃点好东西打发时间。”
话虽这样说，但没过多久，她的神助攻队友瞻星就如花蝴蝶一般飘到了他们面前。
“走走走，跟我过去，那边那个出版社的负责人，之前我和他有过接触，带你过去认识一下。”她拉着陶梦的手，又对江敬舟招手，“你也来。”
闲着也是闲着，陶梦和江敬舟索性就跟她去了，关键时刻陶梦还是挺人模人样的，言谈举止也没平时那么不靠谱。负责人是个四十岁的大叔，身上有一种属于成功人士的意气风发之感。
和这种人打交道并不难，陶梦很清楚这中间该把握的度，江敬舟以后还得继续出版，现在与他结交，也算是为以后铺路。这样一想，陶梦也就越发打起精神。
只是，她这边正表现着，跟在她旁边的江敬舟却有点出神。
“我倒是听说过你，海天出版社被你拿下了，是吧。”负责人乐呵呵地笑着，“年轻人有干劲是好事，我欣赏你这种性格，不争取天上怎么可能会掉机会，比起运气，人为的结果更值得敬佩。”
“您过奖了。”陶梦谦虚地应声。
“这位就是你手下的编辑？”负责人又看向江敬舟。
这时候本该接话问好的江敬舟却没出声，陶梦微拧眉看向他，只见他视线向下，正发着呆。
“抱歉，他这个人除了写文，其它时候都比较呆，您也知道，大多数作者都很宅，不怎么擅长人际交往。”陶梦及时回答，用手肘轻轻碰了碰江敬舟。
他回过神来，连忙赔罪。
“也是，我也见过不少这样的作者。”负责人倒没有生气，“要是每个作者的公关能力都一流，作家经纪人这职业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陶梦呵呵笑着说是，出神的江敬舟也连忙接话。
与负责人的周旋颇费功夫，陶梦打起了十二万分精神，瞻星也在一旁帮腔，誓要给对方留下一个好印象，争取一次合作机会。
之后江敬舟倒是没有再走神，只是他的注意力也不在负责人身上，反而全集中在了陶梦身上。
和他相处了这么久，她自然看的出来他状态如何，对于他不努力在有机会合作的对象面前表现自己，而是看着她发呆的行为，陶梦心里很是无奈。只是好歹他收敛了些，其他人看或许只会觉得他呆而已。
负责人没呆多久就离开了，陶梦看了看时间，又环顾场内一周，见各人都聊着，便觉得有些无趣，遂跟瞻星告别，带着江敬舟也离开了会场。
“我说你，今天怎么回事？”回程的的士上，陶梦不满地抱怨，“怎么老是走神？”
“对不起……”他有些惭愧地垂头。
陶梦打断他，“别老跟我说对不起，每次遇事只会说对不起却没有一点长进，说了有什么用？”
她甚少对他说重话，平时那些拳头啊凶巴巴的话啊，和现如今这个比起来，不是一回事。
“对……”他下意识的又要开口，才说了一个字又生生忍住。
“只会写文是不够的，你要想在这条路上走的更远，就必须要会为自己打算。今天这个这么好的机会你不去把握……”她把额前零碎的头发撩到后面，似是在忍住心中的怒意，“作家经纪人确实是个很好的选择，或许也该考虑一下这个了。”
她的怒气来的又快又突然，或许是心情不好，她的表情也越发难看，火气也越说越大。
“我没有想……”
“现在是你不想也不行了。”她轻笑一声，偏头一字一句说着，却并不看他，“你这样子还是尽早找个作家经纪人吧，不然你这性格，生活上是个渣，人际交往是个渣，公关能力也是个渣，再好的机会放在你面前，你也把握不住。”
话说的有些难听，虽说她并没有说错什么，但是一个大男人，没有谁会喜欢听这样直白的讽刺。
以往她偶尔会拿他的渣技能来打趣，他自己也会调笑，但她在这样的情况下一口一个渣的说着，听起来却无比伤人。
气氛有些紧张，而江敬舟有些受伤。他收起了小动物般的神色，脸色暗了下来。
“是啊，我就是渣……”他有些自嘲地开口，“我就是只会说对不起，什么也做不来的人。”
窗外寒风刺骨，坐在车内的他却不觉得有更温暖。身上有些发冷，他试着勾起嘴角，但脸好像僵住了一般，即使是一丝丝细微的弧度，他也提不起来。
小小的空间内空气仿佛凝固住了，谁都没有再说话，就连开车的司机都有些尴尬。
先服软的是陶梦。
她伸出手覆在了他手上，两个人的手都有点冰，但明显他的体温要低些。
“我……不是那个意思。”她似叹非叹，“说那样的话，是我不对。我只是希望，你能够对这些事情上心。”
“我想替你争取更多的机会，想让你面对更大的市场。”
“我希望有一天你也能成为你憧憬的那种人。”
“这些是我该做的，但是有的时候，还是希望你能和我一起努力，是我太心急了，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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