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俩走到少年宫要十几分钟，现在已经快9点了，虽然还有些小孩在练跆拳道，但等在一边的家长已经呵欠连天，看上去马上就要散了。
“你不是说想学……”张扬皱皱眉，仿佛在回忆南昭说的话，“防身？”
“啊，对。”
他受伤这么久，南昭还以为他早就把这事忘了。
“是这个意思吗？”张扬指指正在纠正小朋友动作的跆拳道老师。
“是……”南昭有些为难，“又不是。”
张扬被她气笑了，拉着她坐到墙边的座位：“那到底是不是？”
“不是。”这次南昭语气笃定。
跆拳道要从头开始学，还不知道要多少年，她这个年纪再学可能已经晚了，更何况，她也没有想和人对打啊。
“我只是想要，在别人欺负我的时候，很快制服他。”南昭努力找了一个合适一点的措辞。
“制服？”张扬一点也不觉得这好笑，反而严肃地想了一会，“其实我不建议你制服。”
“嗯？”
“你直接跑比较合适，跑了还可以叫我去揍他。”他说得很认真，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自己总不能说其实她是想替张扬出头吧，要是说了，这个人得嘲笑自己一辈子。
南昭嘴一扁，更加不知道怎么跟他说了。
“干嘛？”张扬见她不说话了，追问道。
南昭盯着他的手，讷讷地说：“没事。”
张扬还是觉得不对，南昭安安静静一小孩，怎么就突然想着要制服人呢？几乎是一瞬间，他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
“你被人欺负了？”
张扬语气又凶又急，南昭被吓了一跳，急忙摇头：“没有。”
“真的没有？”他满脸怀疑。
“真的。”南昭怕他不信，还补了一句，“怎么会有人欺负我呢？”
张扬似乎觉得她说得有道理，沉思了一会儿。
“不会是欺负你的人不让你说出去吧？”
南昭觉得自己这次彻底说不清了。
少年宫已经下课了，小朋友们脱下跆拳道服，迈着小步子跑向自己的父母。
张扬和南昭坐在家长等候区，像极了……来接弟弟妹妹的哥哥姐姐。
只是这对哥哥姐姐现在气氛有点僵。
张扬连“你告诉我，我保证不说出去，也不会追究，行吗”这样卑微的话都说出来了，南昭还是坚持声称没有人欺负她。
“张扬。”她拽了拽他的短袖，语气软下来，“真的没有人欺负我，是我看了一个电影，里边有校园暴力，我想着，是不是我也要学点什么保护自己。”
南昭撒了个谎。
张扬反复打量她的神色，没有心虚的样子，平时也没看她缺钱或者有伤。
那应该是真的没有？
他舒了一口气：“你不早说。”
少年宫要清场了，他们俩也一前一后走了出去。
“女孩子力气比较小，很难制服同龄男生的。”
张扬今天前所未有地耐心，南昭都觉得有些不真实。
“像这样。”两人走到一棵树下，张扬突然拉住南昭的手腕。
他拉得又狠又紧，南昭觉得手腕处一痛，就对上张扬黝黑的眼眸。
“挣脱我。”他眉一挑，戏谑又暗黑，南昭心里一紧，下意识想离他远一点，却怎么也逃不开。
他力气真的好大。
她拧着眉伸手去推，张扬只面不改色地稍稍用力，南昭就跌到他怀里。
熟悉的气息一瞬间将自己笼罩，南昭不由自主放轻了呼吸，心跳却越来越激烈，几乎要跳到嗓子眼。
“你看……”
“你干嘛！”旁边有人推了张扬一把，他腿还没好全，一瞬间重心不稳，直直往旁边的花坛倒去。
南昭吓坏了，赶忙去扶他，推张扬的人却把她拽到一边。
“同学，没事吧。”一个高高瘦瘦的年轻男生问她。
他穿一身运动服，戴着发带和耳机，大概是出来夜跑的。
见南昭不回话，男生以为她吓懵了，把她拉到自己身后教训张扬：“你这么大个人了，怎么欺负人女孩子啊？”
张扬跌在花坛边，低着头看不清表情，有些狼狈，又有些可怜。
“不是。”南昭算是搞懂了，这人以为张扬欺负自己，来伸张正义了，她赶紧推开男生，挡到张扬前边，“他没欺负我，我们是朋友。”
见他不信，南昭又急又气地解释：“他在跟我开玩笑，他腿上还有伤，你这样会伤到他的。”
男生将信将疑，看了好几眼南昭，见她真不像在说谎，视线才落到张扬身上：“不好意思了兄弟，扶你起来？”
说完，伸出一只手。
张扬觉得自己今天运气不太好，带南昭出来逛逛都能遇到这种事。
他揉揉脚踝，好像也没什么事，但这个人把南昭拉到身后的样子，可真是太碍眼了。
“起不来了怎么办。”他话是对夜跑男生说的，却直直看着护在自己身前的南昭。
“怎么会起不来呢？”南昭从上次看他受伤就有点关心则乱了，眼眶一下通红，似乎只要张扬再说一句“疼”，她就要哭了。
“真的不好意思，我送你去医院吧。”夜跑男生想起身扶张扬，南昭却警惕地瞪他，像是怕他再欺负张扬似的。
张扬见南昭的样子，心情好了不少，他冲人挥挥手：“不用了，你赶紧走吧，我看着碍眼。”
“真的不用？”男生再三确认。
“真的不用，你这人爱被人碰瓷是吗？”
“行。”男生翻着口袋，想找纸笔，但今天出来跑步的，什么也没带，“135xxxx1234，这是我号码，很好记的，你有问题打我电话可以吗？”
“可以可以，你快走。”张扬头一次见到这样的人，勉勉强强答应了。
夜跑男生跑远了，南昭“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呜呜呜呜呜怎么会起不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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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仔：呜呜呜呜老婆不要哭，我起得来，哪里都起得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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