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松鼠蔫耷耷地跳下沙发，跳跃着蹦向飘着的何兮。四爪揪着她的裙摆，几下来到她的肩头。
他之前被何兮折腾得些狠，没站稳差点要摔下去：“吱！”
何兮的手不知何时已经伸过来，托着他的小臀部向上一推，让小松鼠站稳。
何兮目不斜视收回手，只看着陈茹：“如何？”
“具体的也说不太上来，但我有种感觉。”陈茹的声音都激动得发抖，稳了稳说，“我想我需要……”先报个绘画班。
说到一半陈茹想起她丢了工作，之前学习绘画的计划行不通。可除了报班之外还有自学。
97年这会儿网上绘画班什么的还没有，可市内最大图书馆绘画书籍很全，而且可以免费看。
何兮见陈茹沉默地思考，询问：“需要什么？无需顾忌。说出来，我定能帮你。”
陈茹望向何兮和她肩头松鼠：“需要去趟图书馆。”
何兮颇为意外很想追问为什么，但还是不动声色地点点头。等到了地方，就能知道陈茹的打算。
两人一鼠毫不迟疑地来到市中心免费图书馆。
书店内窗明几洁，很多人坐在座位上看书。安安静静的，只有翻书页的声音。
陈茹捏着手中新办的借书证，有些紧张局促地找到绘画书籍的区域。站在那里深呼吸抽出本书。
何兮维持着隐形的仙子模样。飘着跟在陈茹身后，一起来到满是各式绘画教材的书架间。
她肩头小松鼠小嘴微张，提着两只前爪，抬头左右张望那些书：“好多好多的书。”
何兮斜眼瞅松鼠的小模样，压抑着手指去蹭松鼠脑门的冲动，没什么情绪地开口：“第一次见？”
小松鼠自诩是见过大世面的妖，哪能让何兮看穿自己是乡下鼠。
合起张开的嘴巴，扬起脑袋：“这算什么？我见过比这个大几百倍的图书馆。”
何兮瞧他挺胸仰着小脑袋，就想伸出手指把他从自个的肩头戳下去。
但她这么老成的人怎么会去做那么幼稚的事情。于是揣在袖子里的手指遗憾地动了动。
小松鼠还不消停，扭着小身子：“这种图书馆，我都看不上眼。”
何兮实在压抑不住心中作弄她的洪荒之力。手指直接在袖子中作出隔空弹松鼠脑瓜崩的姿势。
小松鼠立马觉得后脑被人弹了下，吓得转头去看，然后什么都没看见。
他怀疑地望着何兮：“吱？”
何兮轻咳一声，假装自己没做过。视线放到看书的陈茹身上。这一看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
陈茹双眼盯在书本上，翻书的动作几乎像是会计点钱的动作，非常迅速。她的眼瞳中倒映出的画面，就像是被复印到了脑海中。
要只是单纯的机械记忆也没什么了不起。关键是绘画教材也不可能细到一笔笔拆分讲解，更不可能从构思这么画的本源开始讲解。
可粗略的绘画教材，在陈茹眼中就像是从孕育胚胎到诞生的过程。他们亲自告诉陈茹，为什么要这么画，这样画可以达到什么效果，为了表达什么。
也许连编制教材的作者在绘画的时候，都没有留意自己心深处的这些形成本能的想法。
何兮见陈茹沉醉在书籍中，自然不去打扰她。
她余光瞥着肩头提着小爪子的小松鼠。确认他抓得牢固才飘起来，带着小松鼠一起去其他楼层找了本小说。
何兮拎着书找了处摆着花盆的窗台，坐下开始看小说打发时间。
何兮看书，小松鼠也凑热闹，探着脑袋比比划划地吐槽书中情节和内容：“这个人怎么能……”
日头由东到西。
何兮肩头张牙舞爪的松鼠不知何时已经闭上眼睛，哼唧唧地团在何兮肩头。
“到点下班。都收拾收拾出去吧！”图书管理员在远处吆喝着。
何兮这才抬眼看向肩头酣睡的松鼠。她伸出手要去戳醒小松鼠。
睡梦中的小松鼠吧唧嘴巴：“主人……吱……”
何兮手指停在了半空。
几秒后，手腕翻转，一股无形的力托着酣睡的小松鼠，将其送入她的袖中。
陈茹看得如痴如痴，直到图书馆关门，被人撵出来还沉溺在那些教材和画作中。
夜风吹在何兮身上，吹得她身上飘带向后飞着。她悬浮在陈茹身侧：“如何？明日可要再来？”
陈茹有些缓慢地回神，脸上发出振奋的红光：“简直太神奇，无法说出那种感受。回去就演示给仙子看！我有一种感觉，天下间的事物没有我画不出来的，天下间的绘画技巧没有我学不会的。”
何兮看着她跃跃欲试的样子，听着她声音中包含的喜悦，月牙大眼跟着弯了弯：“好。”
陈茹也跟着她笑起来，忽然上下看看何兮：“你肩头的那只小鼠呢？”
“在我袖中。”何兮有些不太自在，还在想之前真是猪油蒙心，竟然没戳醒那只松鼠妖。
陈茹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放在心里。一到家，就在何兮期盼的眼神中，拿出纸笔绘画起来。
房间内灯光有些昏黄，房间中只有陈茹笔尖摩擦纸张的声音。
何兮探头望着陈茹笔下逐渐成型的画作。
陈茹笔下勾勒出她肩头放着小松鼠的半身像。栩栩如生，还透出一股难以言喻的灵性。
陈茹将画递给何兮：“我现在没什么能报答仙子的。要是不嫌弃……”
何兮捏着画，客观的评价：“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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