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燃全力力量发动一击, 转身踹出一脚。
脚腕被冰凉修长的手抓在手中。
霍燃反射性准备借力, 将另一条腿踹出，眼睛却惊愕地黏在身后出现的男子身上。
鼻翼间那股恶臭的味道, 不知何时被淡淡的冰雪般的水汽取代。
男子银发银眸一身古装，冷漠的上挑的狭长双眼, 正充满喜悦地望着活蹦乱跳的霍燃。
霍燃送出的的另一脚已经到殷螭侧脸。
他红着脸抬起另一只手抓着霍燃的脚。眼看霍燃两只脚在他手里整个人要摔，无措地松手双手。
“殷螭？”霍燃凌空变动身形，翻转身体蹲落在地，她抬头惊喜地望着半人半龙形的殷螭。
视线从殷螭头顶的断犄角, 落在他身后拖着的沉重尾巴上。
原来听到的拖拽声，就是殷螭的尾巴。
竟然搞出了这种乌龙，还连续两脚要去踹他？
殷螭恼悔地半合着眼, 双手互.插在宽大的袖子里两只手紧张地握在一起。
刚刚竟然抓住了霍燃的脚。
自己皮糙肉厚踢过来会脚疼。
可是……自己怎么会作出登徒子的举动。
霍燃看着睫毛半遮眼珠端着袖子的殷螭。
这种侧身的神态动作，简直尽显高冷傲慢。
这是生气了吗？
霍燃有些无措地挠挠脸颊：“我刚才闻到一股腐烂的味道，然后你出现，我就以为……对不起。”
“对不起。”殷螭冰雪般苍白的脸上红到耳朵，简直要冒烟地为自己孟.浪的行为真诚的道歉。
冷硬的声音, 再配上一身高贵阴郁的气质, 简直就像是质疑和冷嘲。
霍燃顿时有些自责有些慌, 可慌乱中一眼瞄见殷螭拖在身后地面上僵硬的大尾巴。
目光一顿，神色定下, 审视地从尾巴又看回殷螭踹着的袖子, 以及脸上的红晕。
真是的。
看到人形小恶蛟, 怎么就紧张得看不出来他的情绪了？
这会儿的殷螭分明是和自己刚才一样的愧疚。
她眼中流露出笑意, 努力踮起脚，摸向殷螭的犄角：“为什么要道歉？是我踹了你向你道歉才对。”
殷螭也在纳闷霍燃怎么道歉，可看到霍燃在够自己犄角，乖顺地垂下头。
看着霍燃抓住自己的犄角，眼珠转动挪开，脸上温度再次升高，转了个婉转的说辞：“我……不该……还手。”
霍燃眼睛不受控制地从他带着红晕的脸，看向他红得发烫的耳朵，声音带着不自知的干巴：“哦。”
殷螭注意到她的视线，耳朵颤动着，视线转回一下和霍燃对到一块，之前心中的惧怕全部涌出：“方才回去看不到你，我……很担忧。”
“醒来见不到你，我也很担心，所以我就出来找你。”霍燃也移不开视线地回望着殷螭，手从犄角上下落，放到殷螭的头顶。
像是以前几次安抚惊慌低落的小恶蛟那样，一下下摸着他光滑冰凉的头发。
殷螭低着头垂眼望着霍燃：“对不起，以后不离开。”
霍燃明明摸着的是冰凉的东西，可手心却像是被烫到了一样，隐隐意识到自己的心在加速跳动。
殷螭听到了什么耳朵弹动。
她望着殷螭的双眼，手不受控制地捏住他的耳朵，若不是升高不够简直想要凑过去抿一口：“那个……你知道错就好。天要亮了，我们回去吧。”
“好。”殷螭袖子中的团着的双手慢慢放开，垂落在身边。身后的尾巴摇晃了起来。
霍燃松开手往台阶上走，走两步看看身边人形的殷螭，心跳就加快一分，走两步又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再去看一眼。
殷螭看起来云淡风轻，实则已经被霍燃看得浑身僵硬，拖在身后的尾巴都不知道放哪里。
霍燃忍不住：“那边应该有人，你还是先变回去，我们再回去。”
殷螭淡淡颔首，带动耳边一串的橘色耳饰晃动。他身影一晃化作小恶蛟。
一变回小恶蛟，就什么都藏不住住啦。
他浑身鳞片全都红彤彤的，小爪子无措地团着，尾巴卷着。
霍燃看着小恶蛟形态的殷螭，眼神不自觉地流露出一抹失落。
很快这种状态的小恶蛟，又被她不受控制地脑补转换到人形殷螭上。
小恶蛟可爱……可是现在想想那样的小恶蛟也……也是真的可爱呢。
霍燃脸颊微微发热起来。几乎是发挥全部演技，才控制住去抿小恶蛟的耳朵。
她接过小恶蛟，将他藏回衣领，昏头转向地向居住的楼房反方向走去，走了一半才发现不对，转身寻找到正确的方向。
领子里，殷螭团成一团，眼珠迅速转动：霍燃似乎很喜欢自己的人形，莫不如……
随着他们离去变得寂静无比的阅览楼。
通往地下室的台阶上方，旋转上二楼的拐弯处，有一摊黑色的粘稠液体，散发出恶臭的腐烂味。
墙壁上、门上、天棚上。曾经存在过的黑色痕迹，乍一看去已经全部消失。
霍燃抬头看着那些地方，伸手摸上墙壁，明显感受到新鲜涂料尚未完全干的湿润触感。
指甲扣开表面的新涂料，露出了下面被铲掉的凹陷痕迹。
“有人来清理过？”霍燃凝重地对衣领中的殷螭说，忽然想起什么跑进房间，抖开床上摊着的被子，四处反转。
殷螭从领子里钻出来，飞着跟在霍燃旁边：“在找什么？”
霍燃将被子扔回床铺：“之前有人来过，现在那张大合照不见了。肯定是被人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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