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不熟悉地形，胡乱冲撞。本是没人追，却是惊慌失措的像是后面有狼。
这边也不知道跑到哪儿了，全是纵横交错的小巷子。如全身的细细密密，疯狂连通的筋脉。
张集带着张行舟钻进了一个小巷子，没有听见飞星追过来的声音。决定停下。
二人气喘吁吁，跌跌撞撞。连腿都开始打抖。
“九爷。”张封，看见张行舟右腿小腿缓缓流出来血。下意识拿手给他捂住。
那血已经从裤子流进鞋里。
其实已经半干了，只还是让张封大为紧张。
“公子，去医馆。”说着他就要抱起来他。
张行舟拿手半推他。“没事，我都不怎么疼了。”
张封突然抬起头，张行舟看见他眼睛红了。心里一慌。
二人年纪相仿，张行舟知道张封脑子有点迟钝。一直不太待见他。
“行了，已经不疼了，现在重要是找个隐蔽的地方。”他朝着张封的肩膀轻轻拍了一下，以示安慰。
张行舟从外衫边缘撕下来一条带子，自己绑在受伤的腿上。让它不至于因为撕扯再流血。
张封半扶着张行舟二人在巷子里停留半刻，才出去。准备找一个小一点的旅馆。
处于谨慎，二人是从各路巷子里穿过去的。
张封突然停步，又加力握住张行舟的胳膊。
张行舟回头看他，“怎么了。”张封谨慎，仔细听见一阵风狠狠吹过衣服的凛声。
在一个三面封闭的地方，如此猛烈的撞击，而且是熟悉的声音。
张封突然看他“张集哥来了。快走。”二人立马运功在各类巷子里躲藏。
张集刚刚追到旅馆的时候只留下一片狼藉。还有店家在收拾。
那钱袋刺着静王府的绣文。段京密的人早一步过来了。
“店家，刚刚是不是有两个孩子被捉走了。”张集用他与此地不同的口音向着在地上收拾的店家开口。
那听见那口音，店家抬头，硬硬盯着他看。张集会意从怀里掏出来整整一锭银子。丢给他。
赶紧收到怀里，这可比飞星大方多了。
“没有，没有，没抓到。”
“那他两个朝那边去了。”
那店家见他大方，直接伸手想着他颠两下。
张集眉头一皱，慢慢的抿住嘴。他旁边的一位猛疏一口气，直接上来，把他按在地上。狠狠别着他的手。“快点的。”又冲他一句。
“好好好，我说。那，那。”用空出来的那只手，朝他们逃去的反方向指了。
他们追去，半天没见到人，再折返回来，那店家早不知道跑哪去了。
“哥，这里有血。”一个侍卫在屋檐边发现张行舟的血。
才跟着血迹追到这里。不知道是谁受伤了。
张集带着侍卫在附近的巷子里来回折腾，就是找不到一丝痕迹。
张行舟捂着腿，刚刚激烈的跑过，又把伤口挣脱开了。又开始流血。
浓浓的血味散开。张集把张行舟藏在身后。但他做不了打算。他想不出。
张行舟突然在他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下巴往旁边示意。
是一个院子的小后门，门没锁，虚掩着。风吹着锁叮当作响。
张集会意，跟着张行舟弯着腰，往那方向去。
“九公子。三爷想见你。”张集感觉到了他血的味道，知道他就在这。也没提夜明珠的事情。
张行舟听见这话脚下停步，眼珠快速转摆几次。再下定决心，继续向里面去了。
“九公子。”张集看见他了，一眼看见他腿上的伤口。在后面喊他。
张行舟不停步。
身边的侍卫向前一步，被张集拦住。
张行舟这么坚决，就是给带回去了，这夜明珠的方位他不说，也没有办法。
何况他受伤了，也跑不远。自己就监视着他们，等着他受不住了，自己回来了才好。
——
还是躲过去了。
夜。
张行舟的腿不易行走。二人就在附近的旅馆里住了。张行舟一进来就躺在床上，什么也不做。
张集出去买了药，顺便带了把短剑，张相州念他年纪幼小。从没让他出门带过剑，但是他觉得现在正需要。选了一把趁手的。
张行舟留了不少血，感觉头晕。饭也没吃，双手背在头后，眼直直的盯着屋顶。他没有胃口。
时不时的翻身，他心里烦。
二人一直没有什么话，张行舟突然有点后悔，他太儿戏了，就这么一气之下，把珠子偷出来了。
现在骑虎难下。段京密的人追他要捉他，张集也在追他。现在是孤立无援。家也没法回了。
只要是灰溜溜的回来，就太没面子了。
丧家犬一般。他也拉不下他的脸，就还不如被捉回去。
将军还求战死沙场，张家没有一个会投降。他不可能回头。
张集就在张行舟床旁边半靠着，闭着眼睛，似睡非睡的。他不知道张行舟想什么。只晓得自己要保护好他。
不过他越来越紧张，他知道是张行舟错了。但是他从不对他有任何的质疑，现在也一样。
除此之外，他还感觉有些奇怪。
远远的似乎有人在盯着，又没有任何的动静。没有呼吸，没有衣动，连风也没有。
又是没有理由的，他们两个战战兢兢的又累又病，直接冲进来，没理由不被抓，又何必潜伏在外。
没理由。
他靠着床，时间过去许久。说服自己去睡，却不行。怀里抱着自己刚刚买的那把剑，只那样心里好受些。
慢慢的像是睡着了，只眉头还皱着。缩成一团。
张行舟半夜被吓醒了，起来帮他盖了被子。自己睡不下去，眼瞪着翻来覆去的又过了好久才睡下去。
这一夜，太长了。
——
“去吗。”飞星旁边的暗卫偏头问他。
飞星带着刚刚的一批影卫潜伏在极远处，个个闭了气。仔细监视着他们。
从这里只能看见他们的点点灯光。再不能靠近了，张封的六识过于常人，再近了一定会被发现。
“再等等。等他们睡得再深些。”飞星，按着段京密的方法，准备一步步把张行舟逼回张相州那边，他们自己家的事，还是他们自己管着吧。
自己只监视着别闹出别的事情才好。两个撒尿和泥玩的孩子，还吓人吗？
一批人紧紧趴扶在同一个屋顶上。自从此二人到这，他们就追到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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