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护士过来说道，"今晚是除夕，允许你们晚一点。但是，十一点之前，无论如何得走人，只能留一个人陪床。"
魏哲看了下墙上挂的时钟，都十点一刻了，于是赶紧进了病房，拿出饭菜摆好。
那女孩子是张楚的妹妹，也过来帮忙，倒是平时很勤快周到的张楚一直呆呆地站在一边。
张妈妈还没有醒来，只有他们三个吃饭。
见另外两个病友的陪床都眼巴巴地看着他们的饭菜，魏哲就给那俩人也拨了些菜过去。
反正，这么多菜，他们三个人也吃不完。
张楚没什么胃口，只随便吃了几口就不吃了。
魏哲又给他打了些汤，劝道，"别担心，阿姨会很快好的。"
张楚接过汤碗，看了他一眼，然后把这一碗汤给喝完了。
等吃完饭，收拾干净，已经差不多十一点了。
张楚对他妹妹说道，"你今天陪在这里， 有事找护士。妈醒了，给打我手机。"
女孩子红着眼睛答应了。
魏哲跟着张楚往外走，问道，"你妹妹一个女孩子，留在医院，行吗？"
张楚不看魏哲，只盯着前面，说道，"她都二十二了，有什么不行的。"
魏哲觉得张楚今晚有些奇怪，总是躲避他的眼神，难道是因为交不出手术费，觉得没面子？
等上了车，魏哲说道，"是XX小区吧？"
张楚不说话，魏哲只得启动车子，凭着记忆，往那边开。
车子刚开上主路，张楚突然说道，"我今晚能去你家住吗？"
"啊？"魏哲愣了一下，这是为什么？张楚家离医院也不远啊！
不过，他虽然心里觉得奇怪，还是点头说道，"可以！"
回到家，魏哲先让张楚去洗澡。
而他，则去收拾厨房和屋子。
等张楚洗完，魏哲才带着一身的油烟味进了卫生间。
魏哲洗完澡出来，只见张楚站在落地窗前吸烟。此时，外面已经有人在放烟花了，五彩缤纷的烟花在夜空绽放，甚是好看。
不过，这时的魏哲也没心思欣赏这些，他从柜子里抱出一张被子，对张楚说道，"睡沙发，不介意吧！"
等沙发床铺好，张楚仍在抽烟。魏哲走到窗前，从他烟盒里拿出一根点上，陪着他抽。
俩人吸着烟，望着缤纷的夜空沉默着。
顾惟现在也在放烟花吗？魏哲觉得心口刺痛，实在有些受不住了，便灭了烟，也不再管张楚，上床睡觉去了。
可等他一觉醒来，去找水喝时，发现都凌晨三点了，张楚竟仍睁着眼睛。
于是坐到沙发床边，安慰道，"不要担心，阿姨这情况不严重，出院后补一补，就好了。"
张楚仍不说话，只是眼睛转向他，看了好一会儿才闭上，然后转过身去，将被子蒙住头。
这样的话，魏哲是真不知该怎么安慰了，只能是叹了口气，躺回去继续睡觉。
这个年，魏哲几乎可以说是没怎么过，不仅是年夜饭没好好吃，后面的几天假期也基本没在家。
初一，他去医院看望张楚的妈。结果进了病房，好家伙，病房里一下子多了十几个人，男的女的小的都有。
这是张楚家的亲戚？
张楚见了这些人，脸色不好不坏，也没打招呼，直接走到病床前，弯着腰，一手握着他妈的手，一手拢了拢他妈额前的头发，轻声问道，"还疼吗？"
昨夜张楚妈裹着大羽绒服，魏哲没注意看，他这时才看清张楚妈的样子，干瘪黑瘦，头发花白，六七十岁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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