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奉若至宝的枕边人，你在外头忙着演出的时候，他可是在我的床上。’
‘还真以为他是傻白甜？他手上可不比我干净多少。’
‘这些事情，他可从没跟你说过吧。我这里还有更多，你要是想知道，我都可以告诉你。’
看进姜淮的眼眸时，艾喆满脑子都是方遒的声音，嗡嗡烦扰得他头疼。原本以为荒唐透顶，直到图片一张接一张发过来。全关于他最熟悉的人，但他却好像并不认识。就像现在，这双清澈透底的眼睛，瞳孔深邃，闪烁欲语，一样的勾人。他曾以为他看得懂。现如今看来，这眼底掩藏的东西，他从未看见过全然都是那个陌生人姜淮的模样。他突然记起初见姜淮时他身上的酒味，似乎得到了更好的解释。他抬起手背轻轻拍打在姜淮的拳头上，没有拍动，无奈叹气轻笑：“我该信你吗？”
姜淮手上一松，在艾喆的衬衫上留下一片不浅的褶痕。艾喆试图抚平褶痕，好像这才是眼前顶要紧的事情。姜淮靠在桌边，平复下情绪：“你什么意思？”
“你何苦再问我，不是已经都猜到了吗。”褶痕顽固地不肯屈服，艾喆拇指愈发用力:"说了不让你跟来，你偏要来。姜淮，”艾喆停下手上的动作，拢了拢外套，试图遮住被姜淮抓过的地方：“我没有骗你，原本真的想把这些事都藏起来。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把事情处理好，一点儿痕迹都不留。”
“你他妈…”姜淮突然停下里，意识到自己第一次在艾喆面前说出这样的话，恍然生出错觉，不知如何将对话进行下去：“你怎么可能藏得住。就是有那么一点儿蛛丝马迹，我想知道的事，没人能拦得住，你也一样。”
“所以，就算我知道了，你依然会婚内出轨。”艾喆抬头对上姜淮的眼神。与方才不同，他这次在里面看见一丝慌乱。仍旧如故的瞳孔里，他看见自己的倒影，锁在方寸之地，绝望而卑微：“姜淮，你说我不信任你。那我想问你一句，我凭什么相信你？
艾喆把手机摆在桌面上，一整个屏幕全是相册小图，姜淮在各种场合与不同的人睡在一起：“你来告诉我，我对你来说究竟算是什么？是不是和他们一样？哦不对，不一样。他们至少知道在你这儿得不到真爱。我怕是最傻的那一个。”
鼻尖发酸，泪水无声跌进眼眶，生生被憋了回去。艾喆漠然看着姜淮，不再讲话，手心攥成铁拳，指甲嵌进肉里也不觉得有多疼。
包厢里音乐切换到前阵子姜淮最喜欢的《Sing you to sleep》，男歌手的嗓音轻柔甜蜜，诉说着他不再能懂的美好恋爱。
“A simple melody,
Caressing your soul tenderly.
I want to give to you what you give to me.
Forever, for eternity…”
给你所有你曾给过我的爱，永恒永远不变。荒谬的浪漫，他也曾当真。彼时谁能想到，他们会到达如今这步田地。一首歌听完，两个人深思依然在外，恍恍惚惚，仿佛仍在梦中。
姜淮在裤子口袋里翻找出瘪皱的烟盒，抽出最后一根烟，拿起桌台上备着的打火机点燃，用力吸进一口烟，袅袅吐出来。烟星和迷雾挡住了艾喆的视线，他看不见真正姜淮。这个一身落拓气息的人，他真的认识吗？
良久，姜淮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似不在意地问出口：“那你想怎样？离婚吗？”
艾喆下意识地伸手抓住姜淮，心口一阵发紧。因为这一抓，姜淮身子整个向右倾斜。艾喆的手顺着姜淮的小臂滑下来，跌落时姜淮想要接住，最后也只是指尖微动，轻轻攥在一起。艾喆脱力靠在椅背上，看着姜淮轻点着磕下烟灰：“以前，只要你一说离婚，我就觉得我犯了天大的错。”
“对不起。”姜淮长长叹出一口闷浊气息，眉间深锁愁云，拭不尽污浊的残渍，也不能扫尽眼前的迷蒙惨淡：“这次是我，犯了天大的错。”
艾喆捂着心口的位置，掌心底下是被姜淮弄皱的衬衫。
“可是艾喆。你知道我是爱你的，对吗？”
指尖一滑，指甲嵌在掌心。艾喆没有来得及抬头。
“谁知道呢。反正我这颗心是用石头砌成的。”姜淮掐灭了烟头，嘲讽道：“也省事，手续都不用办了。反正那张纸在中国根本没什么法律效用，跟过家家一样。回头你撕了就算。”姜淮起身站直，把挂在左耳上的口罩带好：“我已经买好了明天的机票。”
“去哪里？”
“美国。”
“是了，是我太可笑。”艾喆轻呼出一口气，并没打算让谁听见。他闭上眼睛，听见姜淮渐行渐远的脚步声：“这哪里还需要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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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镜篇完结，重圆篇7月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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