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将黑夜撕开一道口子，砂质的阳光没什么温度，落在楼上楼下的阳台与地板上，反凉得人想要裹紧一切可供取暖的东西。手机响了又响，没有人接起，兀自在晨光下闪着提示灯。
艾喆踩脚落在地板上，四处找不到拖鞋，便赤脚走下楼去，刚下两级，想起前两天姜淮取出棉拖鞋逼他穿，好像后来被收到衣帽间了，就回身去衣帽间找。他踢踢踏踏顺着楼梯懒懒地往下走，气息不畅，全堵在胸口。一个不留神，差点被坏掉的一级台阶绊倒，咣当一声闹出不小的声响。缓过神来，五感清醒过来，他诧异地发现楼下有早餐的味道。厨房里有勺铲碰撞的声音，水龙头打开又关上，也发出哗哗声响。灯亮着。
田螺姑娘趁谢端外出耕种为他烹饪饭食，谢端回来时姑娘便隐匿不见了。他趁着姑娘不注意，悄悄潜回家里才逼得姑娘露面，逼得姑娘不得不离他而去，只留下一个可使米生息不尽的田螺壳。艾喆荒谬地想起这个远古传说，愣在原地不敢动。推拉门哗啦打开，姜淮端着一盘凉拌海蜇低头走出来。
“艾喆。”姜淮盘子没端稳，凉拌的汤汁洒出一滩在地板上，也沾上了艾喆的衣服。头顶金星冒完了，姜淮才反应过来。他被艾喆不知从哪里冲过来直接勒在怀里喘不上来气，支在半空中的左手在他背后拍了拍，顺着抚摸。
“昨晚回来的？”
“看你又睡着了，就没叫你。”姜淮笑得有几分犹豫，试图把他推开，好呼吸顺畅些：“先吃早饭吧。”
“好。”艾喆放开姜淮，不容分说捧住他的脸亲上去。他急躁地探进姜淮的口腔，霸道的要把他柔软的舌尖吮进口中不放走。姜淮张口正要说话，即刻被他堵上，一个字都吐不出来。这个吻来得太突然，姜淮反应不及，一个不防，被口水呛得要咳咳不出来。可艾喆不放过他，像完全没察觉出他的不适，变本加厉地往他喉咙深处够。
没有酒气，没有烟味，是温热的。是没发生过，还是他清理过了？艾喆抓住姜淮往怀里带得更紧了。生理泪水挂在姜淮的眼角，一夜未睡的眼睛布满红血丝，被润上一层晶莹剔透。姜淮松懈下来，原本紧抓着艾喆的手也松下来，款款搭在他腰间，任由他把自己绑在身上。
艾喆在发抖。
姜淮鼻尖不由得一阵酸，开始在急风骤雨的强吻中作出回应。亲吻渐渐变得缓慢悠长，甜美的津液湿润着口腔。他们溺毙其中，旋转在意识的中心。瓷盘掉到地上，碎成清脆的好几片，汤汁洒了一地，白嫩的海蜇散落四处。神智弥丧之前，姜淮还在想，这下又要费功夫打扫了，不知道地板有没有被磕出痕迹。
即使两人热血上涌，依旧挡不出晨起的清冷。今天没有太阳，风格外冷。窗户早上打开散味，这时候还没关。姜淮打了个寒颤。
两人轻抵额头，艾喆攥着姜淮的双肩，轻声问他：“冷吗？”
“冷。”
“那上楼。”艾喆抄起姜淮的膝弯把他抱进怀里。
姜淮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的晕炫，就已经在通往卧室的楼梯上了。被突然抱起，他重心不稳，手几乎本能地揽住了艾喆的脖子，只能仰着脖子看他，姿势十分不舒服：“艾喆。”
艾喆为了移开他的视线，收手搂紧，让他的脸全埋在自己怀里：“不要说话。”
铺平的被褥还没来得及被捂热，就已经被滚得皱巴巴不像样子。他们急切地投入到彼此的欲望中，缠在一起，跌进燥热的情动，陷在弹性床垫里，渴望在对方身上寻到同样的忠诚。艾喆急不可耐地扯开姜淮的睡袍扔在一边的地毯上，落在凌乱的四只拖鞋旁边。
凌晨姜淮才洗漱停当，扔了那身脏污的衣服。这干净的睡袍，他才穿了不到一个小时。他气喘不匀，推开艾喆埋在他颈间的头：“艾喆。”
“不要说话。”艾喆口气很凶。他捂住姜淮的嘴，去吻他的眼睛。湿润的吻一路顺着耳垂落到他赤裸的胸前，含住已经硬起来的乳/头。
敏感的地方一经刺激，姜淮浑身过电般震颤抖动，他吞咽下急促的口水。强撑着意志阻止艾喆继续往下：“看着我。”
身上的人突然停下来。鼻间热烫的气息拍打在肋间，很久没有移开。姜淮想要把艾喆够上来，大约力道太过轻柔，艾喆一动都没有动。他开始用湿润的吻吮在姜淮的皮肤上，在他心口的刺青上留下一个不显眼的红色斑点。
“艾喆，看着我。”姜淮低声说。艾喆没有答话。一阵蚊叮般的刺痛，方才被嘬起红痕的地方，又让艾喆含在了嘴里。他把自己闷在姜淮的怀里，伸手钻进他背后，把他牢牢困在怀，才仰起头看着姜淮的脸：“宝贝，不说话好不好？”
姜淮被他的眼神刺得心尖儿紧缩，直发疼。他在想什么？他又知道了什么？他的惶惑和不安映照在艾喆乌黑的瞳孔中，像一只无处可归的候鸟。那瞳孔里正欲火燃烧，急切的、游移的、失望的，一点点淹没理智，让姜淮认不出它的主人。
“嗯。”
艾喆没有再讲话，他翻身下来侧倚在姜淮身侧，伸手下去，在棉绒的被子里，握住姜淮已经硬起来的地方。唇瓣相触，呼吸越发急促，姜淮挣扎着腾出一只手打开床头的柜子，摸索出要用的东西。很快，他们便忘记了除做/爱之外，还需要说些什么。
十点钟，艾喆睁开眼睛，肚子饿得咕咕叫，浑身力乏。有人在不停地笃笃叩门，扰得清梦难续。刚从餍足的性/事中缓过来，怀里温香软玉，爱人的气息都是温暖甜美的。他还没做好睁开眼睛的准备。
“是有人敲门吗？”姜淮不满地嘟哝，只顾往艾喆怀里钻。艾喆打着哈欠替他拢好头顶的乱发，在发旋处亲了一下：“你再睡一会儿，我下去看看。”
说完，他也没有立即起床，搂着姜淮顺便哼咛着伸展四肢，勒得姜淮直发痒。一番动作完毕，艾喆还又无赖地趴到姜淮身上，亲住姜淮的嘴，又是一阵不紧不慢地啃。姜淮被他逗笑，一把拍开他。艾喆四肢摊开在床边，没完没了地叹气。
“赶紧去！”姜淮一脚把他踹起来。艾喆蔫巴着脑袋坐着打哈欠：“昨晚睡得太差，醒了好几十次。”话音刚落，敲门声也停了。电话铃声在姜淮近处响起来。
“影帝。”姜淮拿过艾喆的手机看见来电人的名字，也揉着眼睛坐起来。
“挂了吧，我去给他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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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顾不上，晚上熬夜写了点，实在不多，见谅。这个时间，不算断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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