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艾喆继续去拍戏。姜淮便留下,要等到午休的高峰过去,来往的人少了再出去。他吃完饭有些乏,就倚在沙发上懒洋洋地看着艾喆整理衣衫往外走,不自觉就挂上一个微笑。困意迷离间,突然脑子里闪过方遒兴味十足地模样。
“是你丈夫吗?”
姜淮一个激灵,睁开眼睛宛若受惊的绵羊,无辜地望着艾喆的方向。艾喆临走前回头习惯性回头看他一眼,正瞧见这副模样,觉得分外可爱,在他红扑扑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才出门。
“你在这里睡一会儿吧,我帮你落上锁,走之前跟我讲一声。”艾喆走的时候这样讲,都已经出门,又开个缝回看一眼。姜淮已经整齐躺在沙发床上闭眼睡着了,身上盖着艾喆常用的毯子。他这才放心出门。
到了下午3点多,艾喆拍完一场淋浴的戏,在影棚里裹着毛巾擦头发。姜淮到这时候都还没给他发信息,他就借着回休息室换洗的由头,撂下李菁菁独自去了。赵导体恤演员,允他多休息一会儿。
不出所料,姜淮还睡着。他早晨起得早,今天又跑了大半个上海一番折腾,肯定是要累坏了。艾喆就没惊动他,悄悄去冲澡,出来的时候也没见姜淮受一点儿影响。他躺在沙发上,睡得可香。
“艾喆?”
蒋馨苒突然在外间喊了一声。艾喆还没反应过来,门已经被推开。艾喆一个箭步上前,挡住蒋馨苒的视线:“你怎么来了?”
艾喆刚洗完澡,氤氲的潮气从脖颈和发丝间散发出来,还带着椰子沐浴露的淡淡清香。蒋馨苒一阵脸红心跳,整个人傻傻呆住,忘了要说什么。艾喆把蒋馨苒推出去,匆忙关上门。砰的一声,并不算重。
姜淮皱着的眉毛动了动,呼吸也浅下来,困顿着睁开一只眼睛。到底被惊扰了。他有一瞬的恍惚,才判断出刚才那声音来源,想起自己这是在艾喆的休息室。
“菁菁说你在这里啊。”
“有事吗?”
听见艾喆的声音,姜淮的注意力马上被吸引过去。另外一个声音是谁?姜淮熟门熟路地打开冰箱,喝了口冰水回神,转身就要去开不远处的房门。艾喆攥着外面的把手,他一下没打开,又用力拧了一把。清脆的锁孔转动声打断了外面的对话。两边静默。
“你不开门吗?谁在里面?”确认不是自己的错觉,蒋馨苒便开口问。
到这个份儿上,艾喆也没办法再装傻试图遮掩。打开门,姜淮迷迷糊糊刚睁开睡眼,睡意还没散退。眼角细红的印子深深浅浅,是被靠枕压出来的痕迹。
“你是…”蒋馨苒努力回忆了一下:“姜淮?”
她没多想,只是对这个偶遇惊诧不已,张口便问:“你怎么在这里?”没给人回答的机会,继而转头又问艾喆:“他怎么在这里?”
“哦,他...”
“采访。”姜淮清醒过来,跟敷衍李宇嘉时说辞一致,甚至更周全了些:“我们节目接下来打算做一期新生代演员的专访,想请艾喆先生。”
“你这…”蒋馨苒指着艾喆刚洗完澡还搭载肩膀上的白毛巾,又愣愣地看着他湿漉漉的头发。
“我们中午已经沟通好了,刚才借用艾喆先生的休息室休整一下,这就要走了。”姜淮装作不经意,把这个缠着他男人的女人打量了一遍,转而对艾喆说:“艾喆先生,打扰了。期待你的专访。”说完伸出右手,艾喆反应过来赶忙伸手握住。两人做了一次非常生疏的道别。
蒋馨苒眼睁睁看着姜淮回身进休息室,又拿出一个硕大的餐盒,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很没有礼貌诶。”蒋馨苒话里话外都没好气。
谁知艾喆分明一点儿都不介意,甚至更烦躁了:“你到底有什么事?”
“哦,对。”蒋馨苒忽然想起她确实有正事儿来着。两个人并坐在沙发上,艾喆有一下没一下的擦头发,蒋馨苒并不着急,慢悠悠从手包里掏出两张请柬,分了一张给艾喆:“好东西。这个,你拿着。”
“什么东西?”
“陆一鸣来上海了你知道吗?”
“知道啊。”前几天姜淮就跟他说了,上午拜访不知顺不顺利,刚才都没顾上问。
艾喆走神走到了天涯海角,蒋馨苒见他不接,干脆直接塞进他手里。艾喆翻开正面,上面写着“泊阳山庄私人艺术沙龙邀请函”几个黑色小楷字。
“陆一鸣这次来上海其实是为选角的。”
“选角?”他记得姜淮跟他说陆一鸣这次过来是因为私事。难道就是这件事?他听说过。陆一鸣有个习惯,他电影的主要演员从来不安排海选试镜,都是筹拍电影的消息放出来之前先通过各种渠道了解意向演员,私底下接触过后发出试镜邀约。他轻易不会提出邀约,一旦提了,对方也同意,那么试镜基本就只是走过场。很少再有不成的。不得不说,他看演员的眼光很准。
“他刚好住在我爸爸的山庄里,我前两天才知道,让我爸找人打听的。还果然是,我猜得一点儿没错。所以我爸就借机会帮他办个选角会。本来路一鸣还不大愿意,但是总归对他没坏处,很快就定了。15号晚上,你有时间的吧?”
“蒋老先生?”
“我爸爸可一点儿都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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