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正经些!”
时鉴瞧他一眼的那股子低沉劲儿还没过,先被他撩拨着发了火。
“你这人怎的这么没脸没皮!”时鉴气得一甩手,背过身去不看初元。他烦躁得要命,心里头想着只要初元说自己没干这种事,他就不去跟天审台告发。
初元坐那儿喝酒,没喝两口开始装醉:“我不要脸?你还知道这几个字怎么写?你要是觉得我干了那我就干了,你要是觉得我没干......”
时鉴忽地回身看他。
初元却放下酒杯,避开他的目光:“真君请回吧,我累了,要回屋歇着了。你若是要告便去告吧。”
他同时鉴擦肩而过,踏进院里,突然停了脚步。初元仍是不敢回去看他的,只是说话,还不敢大声,听着多了几分落寞悲凉:“时鉴,你是怎么想我的。”
时鉴正要说话,一回身,初元已经不在那儿了。
他紧紧拳,只好无言回去。
时鉴走得颇慢。路很黑,他有些看不清。
初元确实是变了,变成什么样了,时鉴也看不清。
他完全猜不透初元的想法,就连他和落霞究竟有没有那种不干不净的关系,他都看不透。
初元像是......绝望了一般。
前几日初元同他说的话,时鉴还记着。他不是很懂,只知在人界这种关系倒是常见,多于男女之间。他们会成亲,育子,共老。
他不懂更多,只等着初元再多解释些,可初元走了。时鉴坚信是自己说错了做错了,想去再问,但是又没有那种欲望。
天道所成就之神,不会有想要的,不会有想知道的。在天道所能涉及的范围内,他们无所不知;即是不知之事,那必是天道所不必要的。
那么,初元说的便是不必要之事。
那就不必要吧。
时鉴皱眉,初元是不是......想起来什么了?
他抬头看台上——初元这人惨兮兮,刚才一发愣的时候俩人稍微离散一刻,初元就被祝妈妈拖到台上去跳舞。这儿是不是缺人?怎么哪儿哪儿都要人?
初元完全不通舞蹈,站在最后面,听着乐声看着旁人,跟着有样学样——不过学得特别糟糕就是了。
所幸台下人都在盼着花魁再出场,没人注意这会儿无关紧要的表演。时鉴看着初元这副窘迫的样子,忽然觉得好笑。
活该。
初元在台上看着台底下时鉴......这人笑什么啊!是笑了吧!毛病!
他尴尬得要死。这舞怪难跳,又要顾着手上动作,脚下还要随着紧密的鼓点踩步子。初元八百回要自己绊死自己。好不容易等乐声停了,他跟在几个姑娘后头下台,忽然听见身旁有人说了句:“姐姐跳得很好。”
初元下意识回头一看,半明半灭的光线里,他看见了一颗精致小巧的红痣。
等他随着舞娘们下台,回头再看,刚才看见那人已经不在原来的地方了。
“老钟!”初元喊着时鉴的假称找过去。这会儿没空跟时鉴纠结些嘲不嘲笑的事儿了,他拉着时鉴去了方才的地方。那人说话的地方是那几个琴师所在,所以那人必定是琴师。
这会儿琴师变换了队形,上台一边舞一边奏。男女皆是一副装扮,衣袂纷飞,初元一时间也分不出来是哪一个。
他急得要死,拉着时鉴也好好看看。可那特征实在小,再是他们神明眼神好,也瞧不见。在二人着急着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细软温和的男声:“二位可是在找我?”
初元和时鉴回头,看见一美人,抱着琵琶,冲二人福了福身。
美人微微一笑:“我在这位身上,闻见了故人的味道。”
初元和时鉴面面相觑。什么?故人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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