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老师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姜成明在外头靠墙站着。
“起立。”
“老师再见。”
周梓轩一踏出教室门，就被姜成明抓住手臂扯了过来。
中午那个挡箭牌朝周梓轩说：“那我先走了。”
“卧槽，是不是兄弟啊。”周梓轩骂道。
挡箭牌只留了个背影，举起前臂停留一秒，大概是表达着“再见”，又放下。
周梓轩看向姜成明，脸色变了几遍，语气不善：“你想干嘛？”
姜成明眉开眼笑，说道：“听说你要超越我，我很欣赏你这种积极上进的良好态度，”姜成明顿一顿，“所以我来帮你补习。”
周梓轩的脸又红又黑，注意到一些女同学的眼光，说道：“先放开我。”
姜成明一松手，周梓轩就动手跑，结果一下子就被姜成明抓到。
“老师从小就教育我们同学之间要互助互爱，”姜成明气定神闲，“你看我俩都这么熟了，我就收你个八折优惠吧。”
“滚。”周梓轩只能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一个字。
“我说正经的，”姜成明用另一只手勾搭上周梓轩的肩膀，问道：“你干嘛躲着我？”
周梓轩眼神闪烁，嘴上去不服软，“关你屁事。”
“难不成……”姜成明凑到周梓轩耳边低低地说：“你喜欢我？”
周梓轩沉默了一秒半，嘴边显出一点嫌弃，说：“你好恶心。”
恶心。
姜成明原本欢快的心情突然跌到谷底。
直男或许不会把这句“你好恶心”放在心上，但姜成明此时已没了心思再与他多说几句。
臭味又钻进姜成明鼻腔。
姜成明想松开他走人，却听到周梓轩解释起来。
“最近我没去找江莉婷了，”周梓轩一说江莉婷，姜成明就打算留下来听。周梓轩深吸一口气，叨叨絮絮夸着江莉婷，又说：“你知道她对着他们班长笑得多灿烂吗？我就是那一下子，脑子里全是你说得那句：你配得上她吗？”
姜成明已经松开了周梓轩，用嘴巴呼吸着。俩人倚在栏杆上像朋友一样倾谈，周梓轩说得伤心，一脸悲伤，姜成明却不解：“那你躲着我干嘛？”
“不想看到你。”周梓轩咬牙切齿。
姜成明稍一琢磨，说：“你这算失恋了啊。”
周梓轩转身就走。姜成明拉住他。
姜成明没想着要说什么，突然怔住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留住他，却听周梓轩先开了口，哀求道：“哥，明哥，帮我补习吧。我听说你初三下学期成绩突飞猛进，你一定有什么秘籍吧，求你教教我。”
姜成明还真没想到这个情况。
眼前这人180度的转变猝不及防，皱眉扁嘴哀求着他，差点就要跪下一般。
姜成明答应下来。
“不要脸的人真是牛逼。”周梓轩扯着上衣蒙住脸，闷闷地说。
姜成明去了一趟厕所。
吐完，姜成明弱弱地说：“说好讨厌的人会远离呢？”
“人有优点亦有缺点，一言一行都有可能牵扯到好感，”金手指说，“你对周梓轩的好感处于正常范围，刚刚发生了什么导致你突然厌恶他才会有这样的结果。”
姜成明扪心自问，除了周梓轩刚刚那句话和神情，他确实不讨厌周梓轩，只觉得他好玩，在他身上总会看到以前的自己。
“你想什么时候补？”姜成明问。
“按你之前的来！”周梓轩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丝毫没想过姜成明遭受的是什么样的地狱。
“哦，”姜成明语气平淡地说，“放学晚上四小时，周末至少十小时。”
周梓轩惊恐得差点把眼珠子都瞪出来。
这对从来不学习的人来说，刺激实在太大了。
俩人最终决定放学后学一小时，周六到姜成明家学一天。
“明哥，那个……”周梓轩犹豫道，“补习费。”
“嗯？”姜成明一愣，他没想过真收费，虽然本来是完全不觉得周梓轩真会来找他补习，逗他玩的，“你叫我一声哥就是学费了。哥以后靠你罩了啊。”
周梓轩不缺钱，但此时一听，对姜成明加了点好感：“那必须的，以后我兄弟就是你兄弟了。”
语文老师腾了一节课出来让他们在课堂上写作文，每人发两张格子纸，用湿布在黑板上写两个大字——“镜子”，趁着水未干，用粉笔描边。上课铃响，老师还没描完，就背对着学生说：“题目：镜子。800字，下课交。”
姜成明挠头，这老师也不给点提示，难不成要写镜子里的自己真帅吗？
一瞥仙藻，没两分钟已经开始动笔了。
【怎么写？】姜成明纠结许久，从抽屉里掏出本子，碰碰仙藻。
因为只是课堂练习，老师只让同学们不要太吵，没有规定不能说话或者讨论内容。虽然抄袭肯定是不行的。
仙藻似乎纠结了一会儿，写道：【放学说，你现在随便写吧。】
“唐太宗说过：‘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古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知得失。’”金手指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这种题你要写出‘以人为镜’的意境……”
姜成明有些生气，自己又没叫他说话，而且他就是不想让金手指教才求助仙藻的。虽然他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不愿让金手指教他作文。
金手指的提醒让姜成明觉得烦躁和不爽，再一呼吸又闻到那股臭味。
姜成明现在一闻到这味道就立马作呕，金手指再说了什么一点也没听进去。一进厕所，姜成明抓着金手指的衣服，一个音节发出来吐了金手指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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