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前一天一时冲动定下的约会，姜柠一整夜都处于焦虑状态，第二天早上五点就起来了，正好跟下了晚班回来的JOE打了个照面，
“哟，回来了，便宜你了！”joe笑着将手中的啤酒和烧烤放在桌上，他刚上完夜班，但是精神劲头还很好，准备一个人自斟自饮庆祝新年伊始，一个人生活在外，总是需要一点仪式感去记录时间的流逝，不然生命真的如同一口枯井，了无生趣。
现在姜柠在，那就更好了，至少新的一年，他还有人陪伴。
“真他妈的爽！”joe一口气喝下一满杯冰啤酒，发出幸福的感叹，在冬日暖气融融的屋内喝冰啤就跟在夏日的空调房里盖棉被一样，可以从身体舒畅到心里。
姜柠一颗接一颗的往自己嘴里扔花生米：“我们剧组那个金主，简直有病，被我打了还上赶着说要帮我解决感情问题。你说是不是有病？”
joe一下子紧张起来：“你怎么打人了？是不是……”
姜柠的筷子一顿，笑着安抚他：“没事，没事，不是，我就那段时间忘了吃药。”
“让你去医生那里看看，你非不去。”
姜柠撇了撇嘴：“那医生骗人的，什么本事没有，收费还那么贵！”
joe哭笑不得：“那可是人介绍的，专业的。”
“专业骗子吧！”姜柠祸害完花生米，又冲着烤土豆片进军，“对了，我把这些天没洗的脏衣服带回来了，你今天有时间就帮我洗下，没时间我明天洗也行。”
joe点了点头：“行，天气预报说今天晴天，我本来也打算洗下床单被套的。你今天有事阿？”
姜柠终于找到炫耀的机会，露出一个甜蜜又苦恼的笑容：“佳人有约，不去不行啊！”
“……滚吧滚吧！”
“还早呢，太早去会显得我太急切，不行！”
等到姜柠到B市实验中学的时候，俞秋奕已经站在门口等他了，他穿着黑色羽绒服，戴着深灰色的围巾和针织帽，身高腿长，靠在围墙上，旁边就是学校的标牌，不知道怎么的就让姜柠想起了高中时男孩子站在校门外等女朋友放学一起走的场景，当时他嗤之以鼻，现在却莫名有点心动。
“抱歉，抱歉。等久了吗？”
俞秋奕摇了摇头：“是我来早了。”
学校实现封闭式管理，除了学生之外，不许人随意进出，两人好说歹说，俞秋奕还将以前的学生证拿出来，保安勉强同意两人进入参观。
前几天刚下过的雪还没化，路面上都是被学生踩脏的脚印，****，有点脏乱，但是路边的花坛里的积雪还没被人动过，依旧洁白，这所学校历史应该相当悠久了，道路两旁的大树遮盖了整个天空，如果是夏天从这里走过一定会非常凉爽，但是冬天却显出几分昏暗，好在今天天气不错，阳光从枝叶的罅隙中透过来，在白雪上反射出点点光斑。
两人踩着“咯吱咯吱”的积雪，谁也没说话，姜柠感到轻微的不自在：“学生证上的照片是你学生时代的吗？”
刚刚俞秋奕拿出学生证的时候他扫了一眼，照片上的人非常年轻，眉目间透着少年人特有的朝气与天下我有的自信，但又比同龄人多了一丝沉稳温和，依稀能看到现在的影子。
“嗯，我想着可能会用到，就带过了。”
“这么久远的东西你还留着吗？”姜柠瞪大了眼睛，他的学生证早就不知道被仍在什么地方了。很快，姜柠就觉得这个问题问的不太好。
走过门口长长的林荫道，就可以看到教学楼了，昨天的惊鸿一瞥俞秋奕只见到教学楼的墙壁变成砖红色了，他还以为是重新粉刷了一遍，现在凑近了才发现墙壁上都贴了细小的砖红色瓷钻，原本有些生锈的栏杆也被粉刷一新，显得干净又美观。
“啊，真的不一样了。”他感叹，有点失落，他俩上了四楼，楼上的视野更好一些，楼下的花草，远方的高楼尽收眼底，“我以前趴在栏杆上的时候，总觉得世界很大，远方很远，我要花很多很多年去走，去看，现在长大了，却觉得世界很小，如果坐飞机的话，几个月就可以全部走一遍。”
“那是对你。”姜柠也跟他一起趴在栏杆上，笑嘻嘻的，“对我们而言，世界很狭小，很刻薄，生存就已经不容易了，谁还有时间想什么远方。”
俞秋奕低低的笑了起来：“我带你去看看我以前练琴的教室吧。”
俞秋奕带他下了楼，绕过食堂与操场，天气太冷，食堂里还有几个离家远没回去的孩子在吃饭，但是操场却空无一人，被皑皑的白雪全方位的覆盖，如同童话中洁白的梦。
俞秋奕带他来到后山的一座教学楼，它孤零零的立在这里，似乎被人遗忘了，依旧保留着白色的粉刷墙面，细看墙角还有一些绿色的青苔痕迹，被白雪覆盖了，并不明显。
“这座教学楼是学校的最早期建筑，后来学校**，又修了新的教学楼，这座教学楼就给我们用来社团活动了。”俞秋奕熟稔的爬到三楼，停在一件教室门口。
姜柠也在这座教学楼里找到几分熟悉感，被摸的光滑的铁锈色扶手，木质的窗户和门，还有那非常有特色的自窗台而下的绿色墙漆：“这跟我以前的学校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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