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离开结界，烟尘袭来，整栋楼都在震动，赵衔乐捂着脸咳了几声，秦君一提着无境挥洒开，迎面撞过来一只魔物，随他轻扬而起的额发而倒下，分裂的身体开始消散。
随后几道潜行在烟尘中的身影全都落在了他身边。
“君一！”
“秦公子。”
“秦公子。”
秦君一是独狼，他没有同谁协作的习惯，在茗海仙府明里暗里溜出去参加了许多次茗剑会，没有哪一次出现了当下这种微妙的紧张感。
他只是觉得夜里说不定会碰面，才寒暄般的向司徒多嘴了一句，对方显然觉得这是同行的意思了。
这也都能理解，真正让他意外的，是作为唯一的女子单独站在一边，迎合着秦君一的目光恬然微笑的尧葵。
“尧姑娘在等谁?”
不是我吧。这是秦君一的潜台词。
她朱唇轻启:“当然是秦公子。”
“这次试炼，我一人通过就可以了，为求稳妥，想寻求公子的照拂。”她的话勒令秦君一无法拒绝，毕竟尧葵多次相助于他。
秦君一在心中怅然叹气，脸上只能含笑:“尽力而为。”
人多的确更安全，他只是感到不适，萧皖木自然一早就拉着萧皖楚当脱缰的马去了，在场的每一个人，他都不甚熟悉，也没有熟悉的必要。
想到此处，又揉了揉眉心:“唤名字吧，不用这样生分。”
此地已经毫无遮拦地暴露于苍穹之下，剩下一堆埋在废墟下的残肢，扭曲得很诡异，毫无血色，是魔物的，正在消散做黑气。
想保持不被魔物杀死，对秦君一来说轻而易举，隐龙那类魔物不是能满街跑的等级，其他人用的身体是傀儡，不会有体力耗费，秦君一和赵衔乐不一样，需要休憩进食，所以他们需要选尽量有遮蔽物的方向。
“走这边。”他抬手的动作极度不自然，因为所有人都在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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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是妄生殿的方向，魔物应该不会很多，当然更多是因为秦君一想再去下面看看。
饶素生说过，魔分善恶，可眼下怨念横生，恶意滔天，全然是被贪欲所支使的怪物。
恐怖之处在于除之不尽。
“我从没见过这么强的怨念。”
司徒手起剑影飞旋， 脸上染上一层阴翳:“曾经生活在这里的都是人吧？真的都是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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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羽悠然自在地走在几人中间，没有要拔剑的意思，随性得像是在散步:“阿垣姐说过，这些怨念是人为孕育的，大概就是在旱灾发生那段时间，冶郦封城的时候所产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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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冶郦所遭遇的，是洪灾吧，或许水源的问题，也是自那之后出现的。”
众人看向声音弱得微乎其微的赵衔乐，得亏修习之人的感官灵敏，否则全都淹没在杂音里了。
赵衔乐避开那些目光:“是海水，但是又不是普通的海水，否则城里的植物无法正常生长。”
“是渊海?”
答案显而易见，前提是赵衔乐说的都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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渊海之水，灵力充沛，龙族最后的栖息地，也只是龙的栖息地，其间所有生灵，除去少数能够吸收灵力的，其余生灵会一直停滞在最初接触到渊海之水的状态。
饶羽自来熟得信手拈来:“衔乐怎么知道的?”
赵衔乐同样不习惯处在众人目光下，喉头发紧，晃荡不安的目光忽然撞上了秦君一，他盯着那枚虎牙，大概是分散了注意力，轻松了许多，继续道:“只是猜测，我们来的时间很短，无法确定植物是否有生长迹象，但城门那里，我们第一次来的时候，石缝里有一株野花，结了花苞，昨日我们去那里的时候，依旧是花苞的状态。”
饶羽瞠目结舌:“这你都记得?”
常人自然是不会留意这些，何况只是途径过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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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记忆力稍微好些而已，还有，我尝过河中的水，的确不是普通的…”
赵衔乐停了下来，视线里那颗虎牙消失了，因为秦君一的笑容收敛了。
这条河曾经尸横遍野，经过数年沉淀，依旧是淌在一座死城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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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道:“是龙族的手笔?”
尧葵掩面轻笑:“哈哈，龙族怎么敢出现在这里，只是困于水中的鱼，在这么远的地方，稍微动些手脚，它们就死定了。”
饶羽忽然变成了最安分那个，小心翼翼道:“师尊说过此事不能外传的，你们不要说出去。”
“谁敢。”秦君一也笑，心里却把饶素生骂了千万遍，还不知道压了多少事情，迟早得都给他抖落出来。
司徒道:“魔气不消散的原因同这海水有关吧，或许想办法让它们回到渊海，冶郦就能恢复正常了?”
“冶郦如今不是挺好的吗，这么个风水宝地哪去去找第二个?不该插手的事情就不要管了。”秦君一更想的是再次告诫赵衔乐，不要试图插手力所不能及之事，饶素生的意图，他大概能理解，是想存留姬舒白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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