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初春的第一朵花,浪漫而冷冽。
是程立夏的血。
小满慌忙地收回手,把血迹用衣角蹭掉,可是血太多了,根本擦不完,从程立夏的嘴里、鼻子里、眼睛里、耳朵里源源不断地涌出来。
他眸光黯淡似陨落的星辰,唇色苍白如纸,只是执着地用小指去勾小满的手心,气若游丝道:“无妨,照常便是。”
小满用力吸了吸鼻子,哪里看出来是无妨啊?都神智不清开始冒古文了。
心底有一片涨潮的海滩,悲伤的浪淹没礁石又退下,留在缝隙里的,只有苦涩的咸。
无力感。
他真的没有时间了,灵力本就不充沛,现下更是所剩无多,然而结界虽然产生了裂痕,却迟迟没有打开。
再次转头看向程立夏,对上目光的一刹那,他豁然开朗。
小满忍住振聋发聩的耳鸣声,艰难地将手探入结界中,触到了青铜剑的剑尖。然后用力一抵,让剑尖扎进了手心,血液流进了剑身里,骤然发出耀眼光芒。
剑上本就沾着程立夏的血,现在两人的血融在了一起。
如果小满没有猜错的话,他既然能与程立夏产生共鸣,血脉之中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血液交融,就能暴涨出更强的灵力流。
灵力流带起的风将小满的额前的头发吹起,头顶亮如白昼。
快一点......
再快一点。
他的灵力快枯竭了。
程立夏不能再等了!
“咚——”,好似有一块石子落入湖中,激起一朵水花。
顷刻间,破碎的结界如同晶莹的雪花,轻盈飞舞,砂石从顶上滚滚掉落,壮观如斯。
腰间的手无力地松开了。
破开结界的那一刻,灵力主人会受到致命伤。
小满反身拉住程立夏的手,和他一起直直地坠落下去。
漫天大雪,山崩地陷。
一场盛大无比的殉情。
......
当然,只是像而已。
次日,小满在自己房间中醒来,第一句就问:“程立夏呢?他有没有事?”
障子坐在床前笑眯眯地看着他,“别乱动,好好休息。”
“程立夏他——”
话还没说完,障子就对着门口喊了句:“大余,小满醒了。”
一个毛团子光速冲了进来,扑到小满身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诉,“谢天谢地谢天谢地,小满你总算没事了,不然我怎么对得起你爷爷?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
它身上一股子线香的味道,看来是在里屋里对着一墙的牌位碎碎念了一整天。
里屋是专门用来供奉陈家各代先辈的地方,终日房门紧闭,外人不得入内,大余遇到什么事就喜欢去拜一拜,然后再开始戴上眼镜上网百度,封建迷信和现代科技这对矛盾体在他身上得到了完美的结合,不愧是陈老爷子和小满一起养了二十几年的猫。
小满一头黑线地抽出被它压在身下的被子角,“我就一点小伤而已,你们至于这么咋咋呼呼的么?程立夏才伤得重呢,他在哪?我要去看看他。”
说着,就要掀开被子下床。
“他——”
小满猛地抓住障子的手,“他怎么了?不会是殉职了吧?”
障子抽出手,“他在隔壁,好好的呢。”
小满一口气这才顺下去,“那就好那就好,你没事吓我干嘛?”
障子依然是笑,然后对着大余说:“瞧瞧,一手带大的孩子,现在把一个才认识一周左右的人看得比我们还重要,我们是不是太可怜了?”语气里满是揶揄。
大余点头称是,“俗话都说了,儿大不中留。”
“胡说什么呢?我好歹也是部长,关心一下受了工伤的部员怎么了?很正常的好不好?”小满白了他俩一眼,赤着脚推开了隔壁房间的门。
程立夏果然好好地躺在床上,虽然脸色还是有些苍白但呼吸平稳,伤口都包扎好了,应该是没有大碍。
这时,他听到了聒噪的声音。
“你马灵位在野区?进去就出不来了?”
“你的头盖骨就应该掀开用硫酸洗洗,塞个猪脑花都比原装的强。”
“能玩点阳间人看的操作吗?”
“你和一盘屎的差别就在于你没有那个盘子。”
小满默默地看着书桌电脑前坐着的两个人——一个陌生的孩子戴着个白色头戴式耳机,正在游戏语音里骂骂咧咧。另外一个是林茂,面无表情地看着电脑屏幕。
“为什么我家会有祖安小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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