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看着那双再熟悉不过的眼睛，大大咧咧地摆手，“我没事，老程你怎么又折回来了？”
“我的灵力不足以打开结界出口，又担心你这边花妖会有动作，所以就回来看看了。”程立夏背对着他，毫不怜惜地看着还在挣扎的花妖，收紧掌心，她彻底失了声，皮肤像枯死的植物一般萎缩下去。最后留在程立夏手里的，是那朵热烈盛放的花。
花蕊处吐出了一颗淡紫色的珠子——花妖的灵核，他随手将死去的花扔在地上，空气里甜腻的花香荡然无存，只剩草木衰败的气息。
程立夏问小满：“你刚刚发呆，是在想什么？”
“没什么，我可能花粉过敏哈哈哈哈，多亏你来得及时。”小满信口胡诌，花妖那一席话他还没想明白，先随便敷衍过去这个话题吧。
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先解决现在的问题——打开结界出口。
“嗯。”程立夏也不追问，只是将花妖的灵核收好，“现在有了这个，我再去试试看，你看准时机配合我。”
小满点头，“好，知道了。”，倒是一副伶俐乖巧的模样。
程立夏走了几步，又回头嘱咐道：“万事小心。”
“你也小心。”
话音刚落，他面前就拔地而起一只巨兽的影子，獠牙外露，猩红色的蛇瞳足有人脑袋那么大，正森森地注视着他，蛇信子几乎要碰到脸颊。
他下意识地往后退，然而地道并不太宽敞，只退了两步，后背便贴上了石壁。
随即转头，瞪着抱臂看戏的小满，“你干什么？”
小满无辜地眨眨眼睛，“不是让你小心了吗？”
“别给我添乱，收回去，我们还得想办法一起打破结界。”程立夏冷声说道。
“啧，还挺敬业，别装了，我可不会两次栽在同一招上。”小满对夏夏招了招手，它立刻温顺地伏下来给摸头。“你说你缺不缺德，一下假扮成我，一下又假扮成老程，这不是挑拨我俩的关系吗？”
人和人之间还是得有点基本的信任，比如说老程就很靠谱，说的话一点也不假，夏夏果然能由他的灵力驱使，瞬间就恢复成了原来的体型，威风凛凛。
谁能想到这么酷的家伙私下里还会学猫叫呢？他都有点舍不得把夏夏还给程立夏了。
毕竟家里虽然有大余这只肥猫，可它从来不屑于喵喵叫。
“弱者才喵喵喵！”它如是说。
假冒的‘程立夏’被戳穿也不生气，反而是笑吟吟地说道：“小满，我太喜欢你了。”
这语气，和密宗庙里的观音像如出一辙，果然他就是那一直躲在幕后的持线人。
只不过，顶着程立夏那张常年面瘫的脸说出这种话，在小满听来实在是有点惊悚，尤其是在他发现程立夏的脸笑起来还很好看的时候，这种惊悚感更强烈了。
“停停停，别表白了，你这个毒唯，喜欢我就要弄死我是不是？”小满捂住耳朵。
‘程立夏’故作伤心道：“我喜欢你，但你喜欢别人。”
“我喜欢谁了我怎么不知道？”
“程立夏呀，你们都是对方肚子里的蛔虫么？我自以为模仿得很像了。”
“胡说八道，我们就是普通同事关系。”
的确，他并不是因为观察言行得出的结论，而是直接靠感官分辨出来的。
程立夏身上，总有琥珀松香与檀香混合在一起的清冷味道，他后来询问过障子和大余，得到的答复却都是没有闻到过，也没有查到味道相似的香水。
为此，他特意去做了功课，才知道这可能是一种体香，和对方在你心里的定位有关，喜欢就会闻到愉悦的味道，而讨厌的话，闻到的味道也会不友好。
看到这行字时，他光速关闭了网页，像做了贼似的。
他怎么会喜欢这种性格差劲的臭小鬼！顶多……算不讨厌吧？
这独特的味道，他并没有从持线人假扮的‘程立夏’身上闻到。
再者，就是眼睛，每次他和程立夏对视时，哪怕只有一瞬，也会出现短暂的头晕目眩、呼吸一窒的症状，尽管程立夏最近都没有再对他使用共鸣，但他还是会条件反射地躲避与程立夏的目光交汇，否则就会心跳加快。
同样地，方才他刻意与‘程立夏’对视了整整数秒，却并没有任何不适。
身体的直觉反应是不会骗人的。
“......”
‘程立夏’沉默了数秒，无语道：“又是体香又是对视心跳加快，这是什么新的秀恩爱方式吗？”
“少啰嗦。”小满喝止了他的发言，“花妖刚刚说，从起始两点共同突破结界就能出去，是骗人的吧？只是为了分散开我和程立夏么？”
只可惜，就算目的达到了，花妖的同伙也并没有救她的打算，出手仅仅是因为不想她的灵核流入他人手里，可悲。
‘程立夏’轻佻地吹了声调子上扬的口哨，“不如，你们继续猜？”
说完，就故技重施，又化成了烟雾融入石壁中。
夏夏看到手的猎物跑了，气得蛇尾一甩，顶上的石块被震落下来好几块。
小满倒是一脸镇定，安抚它说：“没关系，那不是本体。”
说完提高了音量，确保整个山洞里都回荡着自己的大嗓门，“你躲在地道里也没用，我虽然不一定能找得到妖，但，找个人，那是绰绰有余。”
四周寂静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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