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齐楠看着师鸣乔带仲龄走远，仲龄侧着头在对师鸣乔说话，晋齐楠能隐约听着一点，他在说：
“哥哥，我想你了。”
师鸣乔笑的开怀去回应他：
“小狐狸，我也想你了。”
说罢师鸣乔伸手将仲龄一把抱起来向上抛，晋齐楠想起，自己也曾这样逗过仲龄，他那时怕得厉害，软软地在自己怀里抱着，也是依赖的。仲龄被师鸣乔逗着，笑声回荡在小园子里，月光落在仲龄的侧脸，闹地有些红带着晋齐楠许久不曾见过的生机勃勃。
晋齐楠痴痴地望着远去的两人，他不知道，仲龄身边还有没有可能留给自己一个位置。穆子良轻轻走到晋齐楠身边道：
“夜已深，都该睡了，将军也请回便殿休息吧。”
晋齐楠点头应了，他满脑子都是仲龄离开时的笑声，直到躺下时才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仲龄和师鸣乔一起睡吗！？
晋齐楠利落翻身跃过守卫宫墙，轻轻落在师鸣乔的正殿，这边师鸣乔刚哄睡了仲龄，想搂着他合眼，突然觉得有人在窗外，伸手猛的掷出一个茶盏，晋齐楠眼疾手快稳稳接住低声道：
“是我。”
师鸣乔轻轻将垫在仲龄脑后的手抽出来，走到床边怒气冲冲道：
“你丫是不是变态？偷看老子睡觉！”
晋齐楠见他又是一副痞子样子，不理会他的挑衅说道：
“若是有天菩萨说我看你睡一晚觉便能成仙，你放心，我第一时间自剜双目。我是不放心龄龄，来看看他。”
师鸣乔还想骂他，可回头看了看乖乖嘟着嘴巴睡着的仲龄，终于低了声说：
“出去聊。”
二人坐在殿外的窗下，一回头就能从窗户中看到仲龄的地方。师鸣乔拎了壶酒给晋齐楠也倒上一杯，晋齐楠伸手接了说道：
“龄龄的事，我该对你说一句谢谢。”
晋齐楠还记得，自己送仲龄离开时，仲龄脸色苍白，眼底带着青，眼中甚是惊恐，连嗓子都喊得哑了，像是被人榨干了灵魂空壳。他把这样浑身是刺的仲龄扔给师鸣乔，师鸣乔又把他好好养成如今纯净快乐的样子，他该对师鸣乔道一声谢。
师鸣乔听了他的谢谢，低声笑了一下道：
“你是以他有名无实的便宜夫君的身份谢我养了他几日？还是以害他成如今模样的凶手身份谢我替你赎罪？”
师鸣乔饮尽了杯中酒，看着哑然的晋齐楠又说：
“我从见到他的第一眼就喜欢他，那时他心里只有你，从不考虑我哪怕一眼。是你亲手泯灭了他对你的爱，亲手将他抛下，我才有机会接住他，是我该谢谢你的。”
晋齐楠像是突然被人提醒了自己曾拥有过的东西，带着浓浓的失落感和不知所措去应和师鸣乔：
“他曾…心中只有我的。”
师鸣乔回头看了一眼仲龄，因着开了窗，有一丝月光落在仲龄的指尖，像是他本身就会发光一样，柔和又引得人错不开眼睛。师鸣乔看着仲龄说：
“他叫我哥哥，我猜的出，他也该是叫过你哥哥的。他睡觉时要枕着我的手臂，吃糖葫芦时要我折了签子的尖才肯张嘴，我从前在想，他是在叫我，还是在叫你？可如今晋齐楠你来了，我反而不会再纠结这个问题了，从前你是他的哥哥，占尽他的年少痴梦，可如今我才是他的哥哥，守着他的现世风雨。”
晋齐楠眼眶都是红的，他仰头饮了酒，觉得酒烈了些，辣的声音都带着干涩：
“我不奢望他愿意回来，我只想有一日他醒了，对他说一句对不起。”
师鸣乔望向远处似乎想说什么，终于是收了眼神叹了口气：
“人都是自私的，我也不能免俗。我们对他都不够好，谁也没资格说谁。晋齐楠，你且抬头看看吧，月亮是方的。”
晋齐楠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一个两个总说月亮是方的，看着师鸣乔进屋去，他又在月光下坐了许久，饮尽了最后一杯酒才走回去。
仲龄就在自己能看得到的地方，方才师鸣乔说，他还留着同自己在一起时的习惯，可是自己，却连再碰一碰他的资格都没有…
次日一早，晋齐楠因着不能在南域久呆要回，他想再来看看仲龄，好让自己回去之后在漫漫长夜里能多一个回忆的片段。师鸣乔晨起去上朝，晋齐楠来时仲龄正一个人在书房发呆，他皱着眉头在练字，小虎牙微微咬着笔杆似乎很是为难。
晋齐楠静静地在门口看着仲龄，一刻也舍不得离开眼睛。突然仲龄不小心一抬手，竟是撞掉了架子上的黄铜镇纸。晋齐楠一惊，不待仲龄反应就已经飞身上前在镇纸砸到仲龄前截住抓在手里，仲龄被他的出现吓了一跳，怯怯地缩在椅子上将头埋在膝盖上。
那镇纸的边角极锋利，竟是在晋齐楠的手心刮出了一条不小的口子，此刻正慢慢渗出血姬。晋齐楠顾不得伤口，看见仲一副被吓坏了的小样子，轻轻退开一步给他些空间要他不那么紧张，又忍不住想要同他说几句话，就把镇纸小心翼翼地给他看，解释道：
“龄龄你看，这东西差点砸到你，我是为了抓住他才吓到了你。”
仲龄在膝盖中偷偷抬起一只眼睛瞟，见真的如晋齐楠说的那样，晋齐楠的手心还有镇纸划伤的伤口，他像是鼓起了勇气，磕磕绊绊对晋齐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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