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李怀仁脚下生风，一路疾驰回了剑宗。
只是苦了丘暝与顾麟二人，以他们俩如今的功力追赶实在是难为了。
待丘暝和顾麟赶到了剑宗，正遇上司徒显挂着笑走出来。
“前辈，您……谈妥了？”丘暝疑惑道。
“没，他让我滚，我只好出来了。”司徒显仍是满脸笑意，“你进去吧，我等会再来。”
丘暝只好进了屋中，见李怀仁一脸冷淡，脸色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便小心道：“师尊……”
“小丘，”李怀仁让丘暝坐下，“我知道你有些疑问，说罢。”
丘暝心道其实也没什么疑问，司徒前辈已经说了不少了……面上却仍是恭敬道：“其实，弟子只是想问问……那天弟子看到有无数道剑影，那是什么招式？”
李怀仁轻叹了一声，解释道：“其实剑宗一共有九式，那是第九式，‘万剑归宗’，只是为师出于私心，不想将这一式传下去。”
“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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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当年我就是用这一招杀了司徒显。”李怀仁低头，眉心微微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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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弟子晓得了。”
“是为师之责，欺瞒弟子，我不配再做剑宗宗主……”李怀仁轻声道，“或许，这个位子该换一个人来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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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暝忙道：“别这样说，师尊，我明白……您的想法，可是，您已经做得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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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他们聊什么呢？”司徒显叼了根杂草在嘴里，满脸不耐烦地问顾麟。
“我不知道。兴许是关于您？”顾麟站着，看了一眼旁边的司徒显。
“你觉得，他能原谅我吗？”
顾麟迟疑了一下，连忙笑道：“李道尊心里一定有您，原谅只是时间问题。”
司徒显斜眼瞧了顾麟一眼，道：“顾怀要是有你这么会说话，也不至于得罪这么多人。”
“说起来……前辈，王湛虽死，此事却不会这么快结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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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显朗声笑道，“是啊，王家人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不过，任他们去。”他对着顾麟眨眨眼，神色漫不经心。
“诶，那小子出来了。”司徒显把那根草一吐，笑吟吟走上前。
“前辈，师尊说您可以见他了。”丘暝难为情地复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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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司徒显笑眯眼，“你们就别在这了吧。”
顾麟会意，拉着丘暝道：“晚辈先告退了。”
“去吧去吧。”司徒显心情很好地摆摆手，转身走进李怀仁的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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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怀仁正在喝茶，他姿态自然，面容如玉，一身白衣恍若仙人，即使二十年过去，岁月也没给他留下丝毫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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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清举无双，连司徒显也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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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吧。”李怀仁示意他。
司徒显笑了一下，在他对面坐下。
李怀仁瞥了一眼他，檀色的衣衫衬得他脸色苍白，曾经满头的青丝如今换了白发，两颧微凹，消瘦了不少，精神却还不错。
他不开口，司徒显就也不开口。
两人对坐饮茶，像一对故友。
“你的头发……怎么了？”李怀仁看着司徒显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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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显嘲弄一笑，“是喝了麒麟血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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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怀仁没有吃惊的神色，只是看着他的满头银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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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我在屋外，看见你门前的桃树已长成器了，当年还是一棵小苗。”司徒显说。
“是啊……”李怀仁接道，“你话变少了？”
又是一阵寂寂，半晌，司徒显才低声喃喃道，“近乡情更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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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怀仁没搭话，像被哽了一下。
司徒显慢慢凑近他，一把攥住他的玉手，用那把低哑的嗓子唤他：“怀仁，我很想你……非常想，你明白吗？”
李怀仁挣了一下，脸上罕见地蔓延开一片红晕。
“在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那段时间，我是想着你，才熬了过去。”司徒显贴在他耳边说：“我既想爱你，又想杀你。光是想起你，我就能活下去。”
“你欺师灭祖，离经叛道，你应该知道，就是重来一次，我也不会手软。”李怀仁被司徒显的低语激得一震，闭了闭眼道。
司徒显笑了，“我知道，所以我才爱你。”他说着，突然站起，探过身子将李怀仁拥进怀里，低声道，“放心，现在我不会做什么。我只想对你做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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