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杜礼下车，为方启瑞拉开车门。
刚从车上下来，方启瑞就感受到一股从上方传来的视线，然而抬起头，二楼巨大的落地窗因为反光，什么都看不清。
一个穿着白色对襟唐装的男子从小楼里出来，“两位请随我来，朱小姐正在茶室等候。”
很久没有踏足这栋小楼，方启瑞发现朱珊还是保持着她东西混合的审美，装修没有变，西洋的油画旁，挂着东洋的金叶雕凤。
唐装男仆领着两人走过缦回的长廊，最后推开绣着百鸟朝凤的障子门，才看到半躺在贵妃椅上的朱珊。
那是一个眉目飞扬的女人。她听到方启瑞和杜礼到来的动静，缓缓撑着头看过来，“等你回来可真难。”
“你找我过来是为了叙旧吗？”方启瑞坐到茶桌的另一边，杜礼站在他身旁。
“三年不见，你长大了不少。”朱珊欣赏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对她这种视觉动物来说，面前方启瑞足够赏心悦目，当年还略显单薄的身材变得饱满结实，细发垂到深刻的眉眼边，散发着如同松木一般的气质。
发现朱珊并没有进入正题的兴致，方启瑞有些无奈。
“而你似乎没有改变。”
“我喜欢这句话。”朱珊勾起嘴角，“到了一定年纪，人最怕的就是看到身边的一切都变得越来越快。”
“我是这样。”朱珊盯着方启瑞，涂着嫣红甲油的手指向上指了指，“那位也是这样。”
“二皇子让我派人去监视你。”缓慢地说完这句话，朱珊又躺回了椅子上，看上去有点意兴阑珊，“方家要做决定了。”
“别紧张，我没有告诉他你是红楼主人的事。”看到方启瑞瞬间冷起来的脸，朱珊感到很有趣，“但不管怎么样我都是他那边的人，如果你们做出了选择我可以代为传递。”
“为什么突然这么急着让各个世家站队？”方启瑞记得皇帝驾崩是在7年后。
“我知道的并不比你更多，但是宫内传出消息说有人对御膳下毒。皇城将有暗涌，攀附大石比随波逐流好，不是吗？”
“站错石头可是会掉脑袋的。”
方启瑞没有接受朱珊的建议，皇帝子嗣不盛，目前在适龄阶段的只有4子，三皇子因为少年偏瘫几乎可以断定没有继任的可能。
而剩下的三人中，大皇子偏向守成，在总务院多年算是不功不过；二皇子由现任皇后所生，皇后父亲是吏部尚书，家世惊人，在上议院中占有不少席位，世家们多为偏向二皇子；至于其中较为年幼的四皇子今年刚成年，是前皇后留下的唯一血脉，更重要的是，他的外公是帝国军部统领岳寒章，因着这层庇护，他才能安然活到成年。
在方启瑞记忆里，最后成功登上皇位的，是四皇子。
“呵。”朱珊轻笑一声，没有继续劝说，“那我们说回城北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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