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求求你帮帮我。现在科技这么发达，只要五官清晰，数据库里很快就能核对上。举手之劳拜托了。”林曲苦苦哀求，这个表哥小时候跟她玩的最好，虽然长大了不怎么联系，但是有些情分不是时间可以抹杀的。
“曲儿，我们是不能私自调看档案资料的，这个人又没犯罪我们无权查看的。”
林曲咬了咬牙，把欠条拍了照片也传了过去，“这个人向我们老板借钱，说好三天结果到现在都还没还，而且他也没有标注借款还款的具体日期，人也跑了。我现在在老板身边当秘书，我得解决这些事，耀世不留没用的人。帮帮我吧表哥，我也是为了工作啊。”
电话那头一阵静默，就在林曲以为对方要拒绝时，对方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
“金爷，这就是这些年您替我掌灯所有的钱了？”季月点了根烟塞进嘴里，敲了敲木桌，“我这一趟赶到您的地界可不容易，您可别诓我，该多少就是多少，我心里有数儿。”
不少倒斗的人身份都见不得光，也就是黑户口，银行卡是办不了的，除非要的是现金。如果有条子盯梢查了转账记录，很容易被抓。而且有些倒斗的身上有过人的本事，做一趟活儿雇主给的价钱不小。如果是一箱子现金，放家里容易遭贼惦记。这个时候就需要一个有着良民户口的人，帮忙存钱。道上人称之为“掌灯”。
掌灯的首先得在白道上有人，能保证没有条子来管这钱的来路。另外在道上也得有信用，掌灯讲的就是个诚信，你要是私吞过，你就等着天凉吧。
金忠志陪笑道，“季爷，我这儿哪敢诓您啊。您是自己不掌财不知道自己的用度。”
季月两指夹着烟指了指金忠志的鼻子，“我不做账，您的账簿我也不想看。别蒙我，你给的数儿还差一半。”
金忠志的脸色也沉了下来，“季爷，您既然打算金盆洗手了，这种黑钱留点下来就当是给自己偿的阴德，何必较真，伤了大家和气。”
季月笑骂几岁，“老狐狸精的很，仗着我是黑户口不肯把账算清。”他捏着烟戳在木桌上，烫出个圆形的痕迹来，“我就是金盆洗手了，道上的兄弟还是会给我面子。你信不信，今儿个你要是不把账给我算清了，明早上你名下的铺子就得砸了。”
“季爷，吃了哪有吐出来的道理，能分一半给你已经是做好事了。”金忠志一手夺过季月夹在手里的烟，拿到一旁的青瓷烟灰缸里摁灭了，“我是良好市民，警察叔叔想必还是比较愿意为我解决一下小问题的。”
季月冷笑一声，“金忠志，我出趟活儿价钱可不便宜。这十年来你吞了多少我心里有底，我当时没说呢？”季月拍了拍金忠志的肥脸，“就是有把握能让你吐出来。”
季月看着金忠志神情有些扭曲的脸，笑了几声，“别紧张嘛，你怎么说也是我带过一段时间的，只不过你比我洗手的早么。听说你码头那边的几个盘口收益不错，我喊几个朋友去玩玩儿您别介意，有事电话联系。”季月提着一箱子现金往外走，推开了包厢的门。
这老狐狸口袋里有了钱还挺会享受，约他的地方都约在茶楼，这家茶楼在当地还挺有名气的。能落户在江南水乡的一个旅游景点，这家茶楼的身价也跟着涨了。
……
“小曲，这人我查不到。”电话对面的声音有些疲惫。虽然电脑程序可以自行匹配搜查，但也不是一件轻松的活。
“找不到？”林曲有些慌张，如果查不到，就等于打乱了她的应对策略，“表哥，会不会有漏下的。”
“我动用的已经是全国居民身份信息系统了。叫季月的有很多，但五官相貌没一个匹配上的。除非他是个死人，身份认证已经注销了。”
“不可能！他要是死了谁打的欠条！”
“那么这人就是个黑户口。”对面的声音有些不耐烦了，“现在很少有人是黑户口了，这人身份有问题。行了我去跟警察局里的人商量一下，人找到了再跟你说。”
电话里传来了忙音，林曲的手心瞬间冒出了汗，她好像把事情弄大了。仔细分析了一下，想到了一些细节，冷汗一下子冒了出来。
如果欠条不是有人塞进门缝的，而是御总口袋里掉出来的，那么那张看起来像是偷拍的照片肯定也是御总放的。而且这只是一张一千欠款的欠条，御总都贴身放着，这个叫季月的人，对御总来说可能有不一般的关系。
他的身份也许是有问题，但如果这个问题是因为御总呢？她捅了这一娄子，是彻彻底底的惹了麻烦了。
身后办公室的门突然开了，林曲的心脏狂跳起来，她手忙脚乱的把欠条一把抓在手心，“御总，需要我做什么嘛？”
御冥越走近了，眼中有种莫名的暗光。
“不该碰的东西别碰。”
林曲高估了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她哆哆嗦嗦嗦的把手里的欠条放在桌上。欠条刚刚被她紧张的捏着，已经有些皱了。御冥越脸上的神情很明显有了变化。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林曲努力把欠条抚平，“御总，这人是个黑户口。”事到如今，除了赌一把没有什么别的选择，希望这个消息能让御总的注意力暂时转移。
御冥越拿起欠条，既然已经被人划开了，他也不会再去补，他拿起剩余的残片以及那张照片，全部放进了办公桌上的碎纸机。
林曲心里咯噔一声，御冥越没有再说任何话，离开了。林曲看了看墙上挂钟的时间，已经到御总开会的时间了，她刚刚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欠条上，都忘记提醒御总了。
她简直，太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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