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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你难不成是靠忽悠谈恋爱的嘛？”
金焰清哑然失笑。
我：“那你和孟庭讲了许多道理吗？”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借着手机荧幕的微光，我看到他紧咬的牙关和眼中一闪而过的踟躇。
如果说我一开始是在和他开玩笑，那么刚才那句问话就是故意趁他没有防备时突如其来一记耳光。更加显得之前的玩笑都是暗度陈仓，预谋已久。
我正犹豫着怎样才能弥补过失化解尴尬，金焰清的神情已经很快又恢复常态。
突然他问我：“你觉得绾儿会恨南壑殊吗？”
我：“什么？”
金焰清：“南壑殊挖了绾儿的眼睛，他们最后竟然还能在一起。你在最初读剧本时有怀疑过它的合理性吗？”
我：“南壑殊是逼不得已，他在保护绾儿，用他的方式。”
金焰清：“但也恰恰因为他还不够强大，所以才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否则他为什么不能护绾儿一生天真烂漫，无虞无忧？”
南壑殊是典型的面冷命苦，话少情深的强惨男主人设。他的一生不过想和绾儿厮守到老，却偏偏无可避免地被卷入攸关天下兴亡的庞大旋涡中。他一度失去爱人，身败名裂，几近走火入魔。但最终他总算找到“世间双全法”，挽救了苍生，也挽回了爱人。
这样的男主人设赚足了观众的眼泪和心疼。从来没有人质疑过南壑殊对绾鳍的真心。也没有人怪责南壑殊曾经“不够强大”。
金焰清：“余魏，如果你是绾儿你能消解被爱人挖眼之恨吗？你最终还会选择和南壑殊厮守终生吗？”
我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我：“这不就是本小说嘛。现实中怎么会有这种事。”
金焰清：“可现实中恰恰有更多的无奈！”
我：“那你觉得南壑殊是一直深爱着绾儿吗？由始至终，从来没有放弃过和他在一起？”
金焰清：“他绝没有放弃过。他是个意志力坚定的人，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只是需要时间罢了。”
我：“那我就什么都可以原谅，反正他弄瞎我眼睛，那他就只能和瞎子过呗。最后吃亏的还是他自己。我碰他一辈子瓷儿！”
金焰清的眼光明明灭灭，像两汪清泉在月色下静谧流淌。
也像两枚电压不稳的电灯泡忽亮忽暗。
天可怜见的，戏都拍完了还在和我探讨角色内核。他真是个敬业的好演员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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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砸，你在里面吗？”
是四毛。
我刚想回答，可话到嘴边又停住，突然有点儿不想出去了。反正困住我们的电梯厢已经在最底层，不会再有危险。我瞅瞅金焰清，他正跟座雕像似的一言不发，对外界的声响无知无觉。
“咱们得出去了。”金焰清终于开口，“起来。”
他把我从地上扶起身。与此同时，电梯厢里的灯一下子亮了。已经适应黑暗的眼睛一下子受不了，有点儿发酸。我正闭着眼睛抹了一滴眼角溢出的泪。金焰清一下子扳住我的肩膀，满脸着急看着我。
我：“受了点儿刺激。没事儿。”
金焰清：“余魏，你再忍忍。我会找到办法的。”
我：“没多大事儿，不就是流几滴眼泪嘛。时不时流泪对身体好。可以修复受刺激的……”
我“眼球”二字还没出口，金焰清眼圈儿已经红了。
哎我说这孩子怎么眼泪说来就来。虽然我说的都是科学真理，但也用不着这么迷信吧！
“魏砸！”电梯厢一打开，四毛如脱缰野狗一般扑过来，我一个趔趄磕磕绊绊地后退几步，还是摔了个屁墩儿。
“你没事吧？”
哎不对这声音……我扒拉开挡住我视线的四毛，果不其然看见孟庭一脸担忧拉着金焰清手臂，那眼神都要把他吃了。
孟庭：“眼睛怎么红红的？哭过了？受伤了没有？是不是有点儿缺氧……”
一开始金焰清没有去看孟庭，后面兴许被他叨逼叨的工夫给震惊了，分给了他一个眼神，说了声“我没事”。
“四毛你也太莽撞了，哪有那么扑人的！”金焰清轻轻挡开了孟庭欲上去摸他脸的手，走到我面前将我搀起来。
四毛：“哟！金先生也在啊？”
我：……
金焰清：……
四毛：“金先生，我们好像不熟吧。我们之间不要用昵称。请称呼我钟先生！”
金焰清：“四毛你姓钟？”
我：“嗨呀，四毛本名钟思邈。四毛就是思邈，思邈就是四毛。叫秃噜嘴了都一样！哎我从前不是和你说过的嘛！”
金焰清：“没呢。我一直以为是脱发的缘故才叫四毛的。不过话说回来，那瓶生发的药，我是托朋友从国外带的，我那朋友说很有效。四毛有认真在用吗？”
四毛：“害！别提了，它糊眼睛，气味儿也难闻哎不对，金先生，请你叫我钟……”
我：“生发我没发现，昨儿我给他顺毛时，倒是发现颜色比之前黑了不少。整只人显得年轻精神了些。”
金焰清：“那就好，你……”
“咳咳咳……”孟庭突然咽炎犯了似的开始不停地咳嗽，“咳咳，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去房间休息吧。”
四毛：“哎哎哎，这位孟先生。他回他的房间，你回你的房间，这里边儿没有‘咱’这个字儿。话可得说清楚咯！”
孟庭：“要你这秃子多什么嘴！”
“孟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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