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让我吃了三粒儿降压药的原因？”我问四毛。
“魏砸，你别往心里去。这一看就是有人在网上控评。而且是一场有组织，有规模的大型……”
“四毛，快给我量量血压，我感觉我血压过低，有点儿发懵……”
“魏砸，魏砸，你醒醒，你别离开我……！”
恍惚间，我走到一面大海边。四周一个人也没有。海水出奇的蓝，还闪闪发光，像缎带，又像宝石。
“金焰清——”我双手拢在嘴边，对着海面喊。
回答我的只有海水滔滔。我喊了十几二十遍，嗓子都有些哑了。海面上空突然开出一簇簇红色的大团云朵，海风急剧生成再仓皇四散。一个人被海浪簇拥着升上海平面。
“你在找人？”那人以纱覆面，只露出两只眼睛，对我问道。
我：“是的，我把他弄丢了。”
“让我猜猜看。”那人挑起一边眉毛，“他长得很英俊，你一直觉得自己配不上他。明明喜欢他，但是却不敢说出口。吃他身边一切人的醋。而你明明大他那么多岁，却偏偏不服老。走两步就喘的不行。现在已经开始吃降压药救心丸这种东西。最喜欢的运动是咀嚼，喜欢玩的游戏里最激烈的是俄罗斯方块，连王者也是被经纪人逼着学，为的是万一不小心被拍到在打游戏不至于被嘲土鳖。你的脸长得五分熟，脑袋是个刚出土的文物，胳膊腿是摆设，每天奋战在沙雕第一线。这样的你凭什么和我争！”
我：“……”
“您……说的都对。您神通广大，比我自己更了解我自己。那你知道我要找的人在哪儿吗？”
那人冷哼一声，“能不能找到他就看你的人品了。”
那人伸长手，在海面上划拉了几下，“我看到这里有一个金焰清，一个银焰清和一个合金焰清。你要找的是哪个？”
我总算放下心，长长吁出一口气：“金焰清。”
“你这个贪得无厌，视财如命的蠢货！居然还敢和我抢金焰清。去死吧！！”
“救命啊！！”我从床上挣扎着醒过来，“是孟庭，是孟庭啊……他刚刚面纱掉下来，我看到他的脸了，他要杀我！！啊啊啊啊啊……”
“谁要杀你？和我说清楚，余魏！”
我：“蒋轻舟？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在外地拍戏吗？”
蒋轻舟：“我确实是在拍戏，但我也确实不想参加《余念》的任何通告。所以就干脆推辞了。”
我：“为什么不想参加，还在生金焰清的气？还是我的？”
蒋轻舟：“我没有气任何人。只是我碰巧知道了一些人的阴谋诡计，也知道我无法改变任何事情。于是只能眼不见心不烦。”
我：“阴谋诡计？你是说孟庭？”
蒋轻舟：“孟庭不简单。他当年被换角，心里一直不服气，觉得丢人。人前不会提这一段经历。但是眼见《余念》大火，他便坐不住了。但毕竟被换角还是不体面的事，于是团队就编排出一系列‘隐情’，还大肆宣扬和金焰清捆绑。他……”
“当初把孟庭换角的人是不是你？”我脱口而出的发问让蒋轻舟措手不及，他似乎一开始没有听懂。
蒋轻舟：“什么？你说什么？不是我。”
“那你知道是谁吗？”
蒋轻舟皱着眉摇摇头：“电视圈我不了解，只能道听途说。”突然他看向我，表情像是强打精神，“总之你好好养病。以后不要再乱吃药了。”
我瞥一眼四毛。他正把脑袋埋进自己的肩膀。“我知道了。我们过一阵子会去国外宣传。你去吗？”
蒋轻舟：“《余念》的宣传我都不会去的。以前是，今后也一样。”
可能因为他是友情客串的电影圈大牌，蒋轻舟总给我一种与《余念》特别疏离的感觉。他说不肯参加宣传活动，兴许也是公司的安排。就由他去了。
生病这段时间四毛帮我推掉了几个通告。一个调解婆媳关系的明星调解员。一个健康养生节目的嘉宾，还是期专门研究不孕不育症的主题。还有……
“四毛，怎么尽是这种通告啊？我不红了吗？”
“哪儿能呢！下周不就要去国外宣传《余念》了嘛。只能说这几个找上门儿来的节目想瞎了心，居然找当红流量上这种通告！嘿嘿，你红着呢……”
“不对啊，感觉除了和《余念》相关的通告，其他的都很一言难尽啊。而且你说这些节目主动找上门儿来，怎么有种故意羞辱我的感觉。是我的错觉吗？”
“错觉！妥妥的错觉！谁敢羞辱当红流量！是……是他们没眼色。下次再敢这样，我就替你骂他们！”
“算了算了。四毛，下周去H国宣传，那里纬度高，现在的气温应该都零下二十度了吧。你帮我多带几件羽绒服。金焰清那小子肯定又只带几身夹克，里面穿个短袖T恤。我得多备些衣服给他。哎，你发什么呆，我说的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四毛一脸凝重。和昨天吃到过期鸡爪时的表情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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