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雨昏昏沉沉的睡了四天,期间醒过来也是被喂了些白粥,然后又沉沉的睡去,如此反复倒是出了好大一身汗,连着几日的烧也跟着退了,晨雨是被这一身的汗捂的难受,才恋恋不舍的弃了梦里的烤鸭糕点
睁眼的时候就看到个篷顶,白花花的毫无生气,有那么一瞬间甚至以为自己已经在了那阎王殿,不过听到帐篷外何子涧与潇平在那拌嘴,又不得不庆幸还活着
可这醒是醒了,只是浑身骨头都跟散了架一样,动一动就疼,也说不清到底哪里更疼一些,晨雨试着发了个声,总算还能说个话,就是这嗓子哑了
潇平“我都说了,这药的量没问题,你怎么总揪着这事不放,要不然你来看病好了”
何子涧“我倒是想啊,先前你就给多了药,那壮年差点没拉脱水,这你配的药我哪还敢给晨大夫喝”
潇平“何子涧!你看不起我的医术,那你倒是在这方圆百里内,给我找出第二个大夫来啊”
何子涧“我……”
晨雨“外头的两位别吵了,能不能给我拿碗水喝”
何子涧一听这声音,激动的立马忘了刚才的火气,赶忙提起早就备好的茶水往帐里端
晨雨本就重伤初醒,耳朵里还带着些耳鸣,这两人的争吵声都快赶上闹市了,实在是头疼,晨雨被何子涧扶着靠坐好后,愣是一口气喝了好几杯,想着先前半梦半醒的时候见到了罗骁,赶忙问道
晨雨“你们可看到了罗将军”
何子涧“看到了,看到了”
何子涧一提到罗将军,整个人都跟喝了鸡血似的,连着那眼睛都在发光
何子涧“不过,这会儿罗将军带人上山去杀狼了”
晨雨“杀狼?”
何子涧“是啊,也没敢问,就说那狼碍着他眼了”
晨雨赶忙定了定神,昏睡前就见这人屠了山贼窝,那场面要不是自己被抱着,估摸着也得腿软,早前去山里看到人骨的时候,虽然慎得慌,但好歹都已经是死了很久之后的,这见到真的屠杀,说到底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难道这罗骁暴虐成性不成,之前没看出来?晨雨不得不感慨,先前对罗骁做的那些事,也得亏的自己命硬
晨雨“那可有说是何时回来”
何子涧“不清楚,不过这都去了大半天了!对了,晨大夫,你怎么弄的一身伤回来啊,是那山贼伤的你?”
晨雨“那到不是……”
何子涧“那是谁啊,这要是被我逮到了,非给他抽经扒皮”
晨雨“没事,罗将军这会儿就是去给它抽筋扒皮了”
何子涧“……”
这话刚说完,就听得那帐篷外一阵嘈杂声,听这声音像是那谈论中的正主回来了,晨雨赶忙把手里的茶杯递给何子涧
晨雨“你快出去吧,可别说我醒了”
说罢就往被子里一缩,因为动作有些大,牵扯到了伤口,还得压着声音嘶嘶的叫唤着
这人刚躺下,罗骁就进来了,晨雨隔着被子都能闻到一股血腥气
罗骁“人醒了吗”
何子涧“醒了,还说让我别说他醒了这事”
罗骁“……”
晨雨“……”
晨雨一口气差点没把自己噎死,干脆一鼓作气的把被子一扯,露出半个脑袋,眼睛还滴溜溜的往罗骁身上看
何子涧赶忙收拾收拾茶壶,拍拍屁股溜出了营帐,剩下晨雨跟罗骁两人互相干瞪眼,半天没说话
罗骁见人不说话,利落的脱了外袍后坐在床上
晨雨“你离我远点儿,一身的血腥味”
罗骁“想我没”
晨雨“不想”
晨雨嘴上说着不想,自打看到罗骁后,两眼睛就一直盯着这人不挪开,罗骁好笑的摸了摸晨雨的头,也用那炽热的眼神盯着晨雨,眉头也不自觉的皱紧,两人又互看了半天,还是晨雨憋不住先开了口道
“你怎么找到我的”
“我去了那土地庙,到的时候全是血,还有三头狼的尸体,后来沿着血迹看到了你的药篓……
我看到的时候愣是没见到你,我以为你被狼吃了……”
说着罗骁的眼眶里都见到了血丝,晨雨也跟着心里一颤
“我想着,要是真被吃了,我就是把山里的狼都剖了,也要把你找出来”
“……”
“好在,沿着血迹看到了那山匪的老巢,晨雨……你知道我看到你满身是血,奄奄一息的样子,我差点以为自己会……”
罗骁说着欲言又止,愣是等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了情绪,晨雨见过生气的罗骁,也见过耍无赖的罗骁,可像如今这般,饱含着赤诚的样子倒真是没见过,晨雨听着罗骁说话,心里也跟着揪疼,要不是罗骁可能自己就真的没了
罗骁低垂着眼睑不说话,双手也死抓着被褥,因为太过用力,手背上也跟着经脉曝起
晨雨觉得两人的气氛实在有些压抑,赶忙咳嗽了两声,想说些什么缓和下气氛
“那……如今为何又去屠狼,那狼找猎物也是本性,没必要全杀了吧”
“敢伤你的都得死”
“……”
这人有时候吧,有人捧着心里确实挺开心的,一旦这事做的过了,明知道对方做的不对又舍不得骂他,就像那山匪窝里的人,确实是伤了自己,可也不至于杀人全家吧,不过这事晨雨不好多做评判,毕竟那山匪先前做过些什么,谁也不清楚
罗骁见晨雨皱着眉头思索,心下了然
“那狼我也没全杀,就把那土地庙附近的窝给端了,还有那山匪作恶多端,杀人放火的事做的不少,朝廷早前就有下令除恶,只是赶上了瘟疫,这事就被延后了,如今我也不过是提前处置罢了,你不必放在心上”
晨雨见自己的心事被戳破,就一阵心虚,也为先前质疑罗骁的暴虐而感到惭愧,可现下这状况说什么都觉得不合适
罗骁摘了脸上的银面具,附身将额头贴在了晨雨的脑门上“不过,你要是不喜欢,我以后不这么做就是了”
“你做你的,不用在意我,那狼……我先前也是想宰了吃”
罗骁低笑了几声“你那死护着的玉佩,在我这儿呢”
“……”
这人吧,护着的时候连命都可以不顾,可要被说明白看透彻了,又死拉着脸皮犟着
“我那不是怕丢了赔不起嘛,那可是十两金子的玉佩……”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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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潇平“他们两在里面干嘛呐,半天都没动静”
何子涧“我哪儿知道,那晨大夫一听罗将军来了,愣是闷着被子说自己没醒,你说他们两是不是有仇啊”
潇平一脸看破一切的道“肯定是晨大夫欠了罗将军银子,现在来讨债了”
何子涧“我又不傻,欠钱能是这样的?”
潇平“不得了啊何子涧,你居然还知道自己有没有傻,我以为你已经医药无用了”
何子涧“你说话好听点,要不然我把你那药箱丢茅厕里去”
潇平“何!子!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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