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皇后自宴请三甲之后,便极难和陛下私下见面,更别说侍寝了。起先她还以为陛下是有了新欢,找人将陛**边的宫女,妃子查了一遍又一遍,可怎么也没找到踪迹。
不是宫里的女子,那定然是宫外的了!
王皇后派出亲信,同王国舅又是一番好找,仍旧一无所获。
而她自己在宫里,三番两次去求见皇帝,不是被拒,就是在御书房里干巴巴的说两句话。就连自己的儿女也瞧出了不对,问她是不是和父皇吵架了?
王皇后有苦难言,天天心里揣着这件事,吃不下睡不着,眼瞧着就憔悴了一圈。
可天下没有那不漏风的墙。她从陛下寝宫伺候的女官口中得知了一件蹊跷事。陛下的寝宫里忽然弄来了一棵光秃秃的金桂,干巴巴的枝桠上只开了米粒大小的一些桂花,可陛下却极为宝贵,亲自侍弄,仔细照顾。
王皇后找了御花园里的花匠问话,询问那金桂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奴才们实在一处偏院里移出来的。"
"偏院?"
等她亲自来到那座偏的不可再偏的院落时,门一推开,心就凉了一半……
这院子外面瞧着破落,可是里面却别有洞天。小院收拾的干干净净,井井有条。屋子里铺着新宇进贡的金丝毛毯,这么大小的只有两块,一块铺在御书房,另一块竟是在这……
王皇后还记得,当时这两块毛毯献上之时,她颇为中意,原本想讨来,却被陛下用一套琉璃夜光杯搪塞了过去,原以为他是看重自己,没想到……
王皇后慢慢往里走,只觉得多走一步,心里就像拿刀割了一刀。心里的直觉告诉她,这地方只怕每一寸,每一处都是陛下精心准备的。一想到这院落已不知存在了多久,而陛下又瞒了她多久,王皇后就觉得眼前发昏,心中发紧。
"娘娘,您别去了,奴婢去瞧瞧吧。"心腹不忍地劝道。
王皇后一把推开了她,"本宫,要自己亲眼看。"
室内还残留着淡淡的香气,王皇后冷笑一下,这香味和陛下书房,寝宫里用的楠香一模一样。
黄金打造的甲套戳进掌心,留下点点殷血。
"皇后!"心腹瞧见了,吓的连忙跪下,捧着她的手,痛呼道:"您的手,奴婢这就去找御医。"
"这院子是谁住的,如今何在?我要你一五一十,一字不差的查出来!"
"是!"
她的心比这掌心还要痛上百倍,千倍,万倍!
王皇后面色苍白地离开后,从房梁上跃下一个乌青色的身影,附在门缝中往外瞧。
三日前,白客自己的宅子里迎来了一位客人。
"在下青鸦。"那人低声道,面上覆着一层乌铁,看不见面容。
"是您父亲的影卫。"
"我父亲?"白客迟疑地看着来人,这人的轻功绝对在他之上,他竟然自始至终没有听到过他的脚步声。
"安和。"
白客猛地睁大双眸,许久都说不出话来。
"您父亲离世前已安排我来辅佐您。从今日起,您可以吩咐我做任何事。"青鸦声音低沉,一字一句说的清清楚楚。
"以后,请唤我青鸦。"
"青……鸦?"
"是。"
白客没想到,除了生命,自己的父亲还给自己留下了这么一把淬毒的刀。
"我父亲,是个怎样的人?"白客还是没忍住,他太渴望知道那人的一切了,弥补这十五年的遗憾。
"是个傻瓜。"
白客惊讶地看着青鸦,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来。
"却很聪明。"自相矛盾的两个词,却是青鸦形容的全部,之后他再没有说出其他关于安和的事了。
"聪明的傻瓜吗?"白客看向院子里一株扦插的桂花,忍不住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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