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甫一到集市入口，四面八方的目光便纷纷看过来，暗暗猜测着这俊俏男子和年画娃娃是哪个村儿的，待有那眼光毒辣的认出这乃是上次那个粗鄙的大胡子和小乞丐，免不了暗自惊叹，再去和旁边摊子上那浑然不知的人耳语一番，如此赵开兄弟二人还未到集市中心，就已搞的满街皆知他二人的到来。
赵欢心底有些怕，小心翼翼地挪到赵开身旁，悄悄道：“哥哥，他们怪怪的。”
“无妨，他们约莫在想这是哪家如此秀美的小儿。”赵开淡淡地笑道。不过是一群有些闲的人罢了，看来他二人又能为他们添加些饭后睡前的谈资了，赵开在心底自嘲道，不知佛祖会不会将这算作他二人的福报。
听出赵开的揶揄，赵欢佯怒道：“哥哥！”如此一来一往倒转移了他因那些目光而带来的不安。
集市人头攒动，考虑到车子太多难免挤作一团，管事的小吏便下了文书，不管是牛车还是马车一律不准进入市集，要么自己留人守着车子，要么存入指定的地方，花个4文即可存放一天，倒也合理。上次赵开只是在入口卖些柴，不需入内倒不用存车，但这次就不得不存了。
将牛车存好，赵开背着毛皮牵起赵欢往集市中走。
“文彬！”二人正在找合适的摊位时，赵开听到有人唤他，循声望去，一个胡子花白的老翁正站在前面不远处向他招手。
走向前，赵开拱了拱手，“王老伯。”这老翁住在赵家村的隔壁村，已是古稀之年，赵开的祖父在世时曾与他有些来往。
王老伯瞥了眼他背上的毛皮，道：“你们还在寻摊位？”
赵开：“是，方至集市，还未寻到。”
王老伯：“若不介意，不妨和老夫一道。”
赵开看了眼王老伯的摊位，他正在卖红薯片，放在篓子里装着，旁边倒还有空闲，于是便也不再客套，“那晚辈就叨扰了。”
赵开将一块干净的粗布铺到地上，再放上鹿皮，兔皮依然揣在怀里。
王老伯道：“这鹿皮不错，能卖个好价钱。那兔皮不卖？”
赵开答道：“这两张兔皮不值钱，天越来越冷了，晚辈想着给欢儿做个坎肩儿和帽子，”怕王老伯不知是谁，他指了指身旁安静的赵欢，“这是晚辈前几日认的弟弟，也是个苦命人。”
王老伯看了眼乖巧的赵欢，连声道：“好，好，有个伴儿好。不过文彬啊，”他停了停，又语重心长地道，“你已是弱冠之年了吧，这村子里和你一般大的可都是两个孩子的爹了。你也该考虑娶妻之事了，莫断了老赵家的香火啊！”话音话外似对赵开尚未娶妻颇有些不满。
气氛一时有些凝滞，赵开沉默了下，道：“嗯，晚辈知道。”
赵欢悄悄地向赵开挪了挪，紧紧地依偎着他，小手抓着他的衣袖，似在无声地安慰他似的。
赵开轻轻拍了拍赵欢的手背，向王老伯道：“王老伯，晚辈想和欢儿将这两张兔皮送去裁制，如此下集时便能直接带走，也无需再另跑一趟。您能否帮忙看顾一二？若有人问起，您只说6两银子即可，也无用与他人讨价还价，我二人速去速回。”
王老伯摆摆手道：“去吧，去吧！”
离摊位不远处有个小裁缝铺，他们二人未走几步便到了，量好尺寸，赵开交完60文的手工费用，叮嘱他们做的快些，便牵着赵欢离开了。
甫一出门，便听到前面吵吵嚷嚷，围着一小圈人，赵开定睛一看，圈儿内一壮年男子停在摊位前，似在和王老伯拉拉扯扯，他心道：“不好！”便一把抱起赵欢，疾步向前。
赵开人还未至，便朗声道：“王老伯！这是发生了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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