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漫：“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封连那小子还是年轻，办事不严谨，被人利用了也有可能，你查一查他……”教父看着赵铭脸色，小声说，“我给你涨工资？”
赵铭伸手：“十个点，空口无凭，写下来。”
钟漫无奈地回身找了白纸写给他，赵铭收到自己的公文包里，接着拿起笔记本干活。
钟漫把封连的申请推到一边，和工作秘书逐条确认行程，然后问：“明天下午能空出来吗？我要去一趟黎家。”
工作秘书把文档拖到最上面看了看：“可以把下午的会议提前到中午，预计两点结束。”
钟漫算了算时间，决定道：“那就这样，你去安排吧。”
工作秘书答应一声，抱起笔记本走了出去，赵铭靠在沙发上盯了一会儿电脑，走过来告诉钟漫说：“都不完全符合。”
钟漫说：“拿来给我看看。”
按照门徒手头的资料，锦会“指导”最早开始于八年前，赵铭依据黎吟的提供思路搜索了资料库里八年内双方都当场死亡的车祸情况，得到了一个最直观的结论：比例高于六年前。
钟漫接过赵铭的笔记本放到桌子上，一边问：“如果算上肇事逃逸能有多少？”
赵铭皱着眉头说：“那就更多了。现在的情况，撞伤不如撞死，伤了也没人管……”
钟漫震惊道：“你哪里来的感慨，这事归我们管？”
赵铭没理他，继续道：“根据现在确认是‘指导’做的谋杀，大部分是身边人委托，我不认为他在前期需要大量情报支持，您确定黎先生没有欺骗您？”
钟漫半天没说话，过了一会儿他叹了一口气，有点儿疲惫地说：“你下午可以问问他。”
赵铭想问他黎吟真的能回来吗，但是看到他的神色，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
萧怜柳比他还没信心，安全局附近是一条步行街，他在靠安全局的一家咖啡厅里坐了两天多，只看见黎吟常吃的外卖一日三餐地拎着袋子把外卖交给门卫，认为他过得乐不思蜀。
他趴在桌子上发呆，盛致出来买咖啡，路过他的时候脚步顿了一下，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转头看了他一眼。
萧怜柳目光和他对上，紧接着眼神一亮，盛致吓了一跳，赶忙收回目光拎着咖啡走了，心里疑惑地想：他认识我？
他走后萧怜柳立刻精神百倍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咖啡厅不大，他呆了两天已经和老板娘混熟了，笑眯眯地凑上去打听。
盛致也是常客，老板娘没两句被他套完了话，还说：“这么阳刚的小伙子现在可不多见了。”
萧怜柳托着脸趴在柜台上，一边点头一边想：一看就是钢铁直……能多看两眼也好啊。
盛致没回办公室，他拎着咖啡去审查室找黎吟，黎吟坐在椅子上，右手拿着笔，低头对着摊开的审查内容发呆。
盛致坐到他对面，看了看他这两天都写了什么，就听到黎吟苦恼地说：“你们这报告到底是什么格式？我研究了半天，怎么五六页了还没说到正事？”
盛致干咳了一声，偷偷告诉他说：“前面这些都有模板的。”
黎吟“哦”了一声，盛致把咖啡给他推过去：“我在外面看见萧怜柳了，你要是决定回去了就告诉我，”又奇怪地说，“他好像认识我？”
黎吟想了想：“应该不认识，怎么了？”
盛致把萧怜柳突然亮起来的眼神给他形容了下，黎吟听完放下笔看了他一会儿，恍然大悟道：“估计是看上你了。”
盛致一脸懵懂无知地问：“什么看上？”
黎吟站起来：“看上你的肉体。行了，我出去把他弄走，”他向盛致伸出右手，“多谢款待，那就再见吧。”
盛致不可思议道：“你真的要回去？你知不知道你回去后会遭受什么？”
黎吟右手在空中悬了一会儿，看他不打算伸手，就默默地收了回去，问他说：“盛大队长不知道我进安全局走了后门？”
盛致把他的审查内容摔到桌子上，没好气道：“我管你走没走后门，你到了我的手下就是我的人，我能看你去送死？”
黎吟抬头看着他，盛致比他高出整整一头，肩宽背厚，和他去世的父亲一样，大概长成这种体格的人天生保护欲旺盛，见到什么都想纳入羽翼下保护。
他沉默了片刻，说：“要是回去就是送死，我也不敢回去，你看我现在不也活得好好的？”
盛致不相信他的鬼话，反问道：“你能保证他一直喜欢你？”
黎吟冷静道：“这不重要。”
盛致尖锐地问他说：“命不重要？”
黎吟默不作声地看了他一会儿，又慢慢地坐了下去，卧底的眼眸带着一点浅褐色，里面看不太清神情。
盛致也坐回椅子上：“可以，你可以不在乎，但是你想想，你做的事真的比自己的命重要吗？你收集的证据已经足够了，伍柏元再这么肆无忌惮下去离枪毙也不远了，你有什么非回去不可的理由？非得现在把自己搭进去才甘心？”
黎吟低头把笔拿在手里，重复地把笔帽拔开又盖回去，显得心烦意乱。
盛致叹了一口气：“按道理我无权阻止你，但是你真的想好了？”
黎吟说：“我也喜欢他。”
盛致震惊地脱口而出：“你再说一遍？”
黎吟放下笔，和他笑了一下，肯定道：“你没听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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