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一阵嗡鸣，有一股热量从胸口散发至全身，像是身体内部盛着一堆旺火，灼痛又烧人，难耐至极。
“唔......”
邢不惮痛苦地低哼，他不知道的是，现在他双眼、双耳、鼻子都开始流着黑血，带着下水沟般污臭的气息，让人想要远离。
看着邢不惮痛苦的神情，和煦用车上的纸巾细细替他擦去脸部流出的污浊——这些都是感染物。
短短几分钟，全身的血液就已经感染到这种程度了，流了许久，都不见排的尽。和煦也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事，有些意外，但很快平复了心情。
他擦了一张又一张的纸，一包纸几乎都快要用完，邢不惮的脸也变得红通通的，下一刻就像要被擦破皮了一样。
感染的时间比排污的时间短了太多。大概有了十几分钟，污浊才总算是流完了。看着总算平复下来、眉头舒展的男人，和煦慢慢停下了动作，端详着他，不眨一眼。
他的扣子松松散散地解开着，露出蜜色胸肌，随呼吸一上一下，手臂的肌肉也因为长久用力而变得硬邦邦，一时半会儿软不下来。昏迷着的他，浑身上下蛰伏的攻击力开始叫嚣着展露自己，完全藏不住。
一路上没有起初那样密集的丧尸，也许它们都转移到人多的地方去了。天上很明亮，阳光照在车窗内紧闭双眼的男人身上，偶尔飘过散云，带起段段波浪。俊美如出鞘刀锋的轮廓，被暖上了光芒。
“你会变成什么样呢。”和煦垂下墨睫，喃喃自语。他只从MAMA那里听说过，他的血和其他人不一样，可以改变世界。但到底是什么不一样呢，和煦自己从来没有尝试过，作用只有那些拿自己血液做实验的研究人员知道了，但现在，或许可以在男人身上找到答案。
从直线距离来讲两公里路不是很长，但是路况复杂，正常开车还是要一段时间的。但是现在路上几乎没有活动的车辆了，只有不多的幸存者，带着劫后余生的慌乱神情。但着比起以往好了太多，行程的时间更是大大缩短了。车辆很快到达了方余房间正下面，方余应该是特地报了这个坐标，只有一两个闲荡的丧尸，碍不了多大事。
正站在阳台上的方余，看到熟悉的车辆，他开心得吹口哨，高高悬起来的心总算是放下去了。如果可以，本来是不想麻烦自己的兄弟，是想直接从酒店门口离开的，但自己走出房门，看到的都是被感染的人，根本无处可逃。
接近目的地，车顶棚也缓缓打开了，方余跃了几个楼层，此时正站在二楼，轻轻松松一跳，就蹦进了车辆内。
智能车感受到后座的重量，即刻遵从指令关闭顶棚，向机场加速驶去。
方余还没发现邢不惮的异常，先没顾着开口和他说话，用光脑打听了下消息，却只收到了李向阳的回话，心里一下凉了半截。
“杜若雄，没跑得及......自杀了......”一向淡定自若的声音难得地带上几分哽咽，李向阳无力地躺在车坐上，外面的嘶叫声也渐渐听不到了，只能清晰地感受到手心温暖的献血。
大力握住握不紧的献血，狠狠砸了车窗，血液充斥大脑，一片混乱。此时的他没有心力再听方余说了什么，直接将光脑挂断了挂断，眼镜蒙上了一层白雾，喃喃自语道:“你救我，有什么用啊，你明明......能比我活得更久。”说到后面，话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只能发出几声短促的气音。
“杜若雄，你这个蠢货。”
......
方余听到另一方李向阳挂断了通话的忙音，没想太多，沉浸于杜若雄的死讯中。他和对方过去相处玩闹的画面仿佛还历历在目，但是，现在都没了。
悲伤一瞬间席卷全身，他只能浑身颤抖，脸色白得如刷墙用的泥浆。面对着小孩回过头疑惑的询问，方余为了不吓着他，只是勾了勾唇，想用笑来让他放心，但是笑容很丑、很扭曲。
笑了一下，他就没有再看和煦，对着驾驶座开口了，声音艰涩嘶哑，“邢哥，杜若雄.......死了......”说完后也没注意邢不惮有没有反应，自己就先低下了头，抽噎地哭起来，但没发出任何声音，整个人****的。
自己单个哭了很久，到了机场，也没反应过来，直到一双白皙的手轻轻碰了碰他的额头，他才回过神，抬起头，眼睛哭得出现了血丝，浮肿起来。
看到对方抬头，和煦也就简明了当地开口:“到机场了。他现在醒不了，我抬不起他，只能要你抬他了。”面对对方惊讶的表情，他直接开口解惑:“他开车时候撞到头，一下子就晕过去了。”假的要死的理由，不过方余一下子就信了。
方余已经哭得有些昏昏沉沉，再加上和煦是个小孩，很快放下了防备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看到在自己面前的纸巾，方余道声谢，收下来很快擦干了眼泪。
邢不惮的车就是一张通行证，很快到了机场内部，机场的丧尸都清理干净了，在大厅以及外面密密麻麻等着的人，还有排在一起的豪车，可以看出，都是些生活很优越的人，飞机，大概也只会为他们服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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