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唱晚回到房间的时候,吴邪还坐在窗边,山林青翠澄明的景色映在他的神情中。他就那样坐着,一动不动。
她走过去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吴邪抬起头看她。虞唱晚意外地看到他微红的眼睛和湿润的脸颊,不由得吃了一惊:“吴邪你……怎么哭了?”
吴邪看着她,嘴唇动了动,但没有说话,只是眨了眨眼睛。
他的上半生,所有人为了他好,都在欺骗他。想不到他的后半生开始的时候,他仍旧不可以相信他的至亲好友。
他忽然凑过来抱住了虞唱晚,开始嚎啕大哭。他需要一个宣泄的出口,因为他知道哭完之后,他又只能相信自己一个人。
人生真难啊。需要他强到什么程度,老天才肯放过他。
吴邪的痛哭瞬间就击溃了虞唱晚的情绪。她眨了眨眼睛,险些也要落下泪来,但最终还是只是吸了口气,轻轻抱住了他,没有说任何话。
二叔的局,考验的是吴邪,更是爱着吴邪的那些人,要他们看着他挣扎、痛苦,却还要不发一言,继续把这个计划执行下去。
吴邪的眼泪完全控制不住,他看着自己的手表,给自己倒计时五分钟。五分钟后,一切归零重启。
“晚晚,帮我去把所有人叫到这个房间来。”他用湿毛巾拍了拍自己的脸,“我接下来公布计划。”
当天晚上,吴邪和胖子下到一楼,开始剪断所有的电线,制造电力故障,给贾咳子创造机会进入所有一楼内平时不允许顾客进入的区域。
贾咳子的耳力过人,虽然没有纯正的听奴或者是刘丧那样神乎其神,但已经足够听出地下的大致结构。
他的反馈证明了吴邪的想法,整个土楼的地下,有很多的空间,有大概三个空间能够容纳十人以上,在土楼中有一条隐秘的楼梯。这条楼梯一直通到五楼。
吴邪以为解家的队伍还在五楼,所以他觉得自己不可能从小花的入口进去,就只能从四楼下手。
他们确定了四楼和通道最近的那个房间。而后吴邪回房间眯了十五分钟,起来之后直接进行下一步。
他要到四楼去,进到那个房间,从那个房间,在没有任何人发现的情况下,进入那个暗道,从而进入喊泉。
他让尤二缺去看看这个房间里住的是谁,杨好从桌子上跳下来拦了一下:“不用了,是那个脖子上戴铜钱的人。”
杨好非常善于和这些人交际,基本上已经在这几天时间里摸透了四楼的大部分人员。他指了指挂在墙上的照片,就是曾经挟持胖子的那个青年。
吴邪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手表:“我们得把他绑架过来。”
黎簇和苏万去负责和他谈判。按照吴邪-教的方法,他们宣称自己有一些喊泉的线索给四楼,但是点名约那个青年单谈。
青年不愿意离开四楼见面,他们在四楼的楼梯口一边的走廊上对的头。
对于了解吴邪的人,黎簇在这一行的故事不算秘密,由他去扮演叛徒显然合情合理。果然,那青年不仅一眼就认出了吴邪,也认出了黎簇。
大概半个小时后,黎簇和苏万回到房间。
黎簇站在吴邪对面,朝吴邪摊开了手:“他给我的,说让我让你看一眼。”
那是半枚铜钱,黎簇看了一眼虞唱晚,又重新把目光投向吴邪:“他说,你欠他姐一个交代,他不是为了喊泉来的,他是为了你来的。凡是你身边的人,都会被你控制,然后会有一个悲惨的结局。”
胖子不解:“天真,你把他怎么了?”说着他也认出了铜钱,啊呦了一声。
房间内一时沉默,一股诡异的气氛蔓延开来。
虞唱晚仔细看了看那枚钱币,确认自己没有见过,她看了看胖子,又看了看吴邪,问道:“他在说什么,你们都知道?吴邪,你把他姐姐怎么了?”
那青年的话说得很暧昧,作为吴邪的妻子,她很难不在意,但心底又不愿相信吴邪会对女孩子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除非……她看了看他手臂上的伤疤。
胖子瞟了一眼吴邪,张口正要替他解释,吴邪开口道:“我来说。是很早以前的事了,那个时候他姐姐在裘德考的公司工作,我们合作过几次,后来她发生意外死在了蛇沼,在我遇见你之前。他姐姐叫阿宁。”
杨好抱着手臂看热闹道:“男人说话惯会避重就轻。”
吴邪瞪了他一眼,又看向虞唱晚的眼睛:“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甚至她在发生意外之前,觉得我又菜又好笑,我对她也没有太多好感。”
末了,他又极为认真地补充了一句:“相信我。”
虞唱晚微微笑了笑,心说我听她弟弟的话可显然不是这样,不过那青年一家之言也未可信,她还是更愿意相信吴邪,便把心底的醋意努力压了下去,问道:“她是怎么死的?”
吴邪捏了捏眉心:“被蛇沼里那种鸡冠蛇咬中脖子,很快就没了。”
“如果是这样,”虞唱晚摊了摊手,“他找你要交代,岂不是很可笑?”
“无能狂怒罢了。”胖子插嘴,“这种人人生太过艰难,不找个人恨一下,很难撑得下去。”
他看向黎簇:“你别多心,我不是说你啊。”
黎簇嗤笑一声,没有接胖子的话茬,转而看向吴邪:“他要你亲自去和他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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