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是警察？”
三个要命的大人折腾完一顿不知是宵夜还是晚餐的饱饭，踏着月色虞杞川送虞子衿母女俩回家，走的时候李如跟着从餐桌上起来，虞杞川扭头看到他拎起外套，有意无意地问了句：“你也走啊？”
李如奇怪地看他：“饭都吃完了不走干吗？”
“也对。”虞杞川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转头对虞子衿道：“那正好你俩一个小区，一起送得了。”
眼底丝毫不加掩饰的意兴阑珊被他姐明显地捕捉到了。
上车的时候，李如原本要去副驾，自觉把后座让给虞子衿母子俩，结果被对方一把薅住袖子不放手，直冲他眨眼道：“我还有事没跟你说呢，坐一块咱俩好好聊聊。”
李如向来不喜欢这种生冷不忌的冒犯行为，好像对方跟自己很熟似的，却碍于虞杞川的关系，勉为其难地顺了对方的意。
就当发扬一下绅士风度好了，李如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
夜色已深，宽阔的S城交通干道四通八达，无数只铁盒子穿梭其中，闪光灯与霓虹交相辉映，天空都被印染得如同白昼，远远看去仿佛燃烧的火焰，拉扯出一片生机勃勃的繁华景致。
虞杞川将车开上高架，后座的虞子衿已经喋喋不休地解释完了自己要澄清的事，意料之中地招到了质疑。
“你看他还不信。”虞子衿拍了拍前座靠背，对正开车的虞杞川道：“你哑巴了，说句话帮我证明一下啊。”
虞杞川早在听完俩人的一通乌龙之后，乐不可支地抿嘴笑，突然被点名，假意轻咳却仍是压不住笑意，尾音带着一贯的调侃，慢条斯理道：“你自己办的事，我怎么给你证明啊？”
“哎我去……”虞子衿从座椅上弹起来，冲他嚷道：“你亲姐被人误会成坐台小姐，你还挺光荣哈？”
“坐台小姐怎么了？不一样也是劳动人民吗？”虞杞川手把着方向盘，目视前方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典型的看热闹不嫌事大。
“滚你的。”虞子衿白了他一眼，又转向李如，操起循循善诱的口吻：“所以你看，我们家从老一辈数到现在，教师医生警察挨个都占了个遍，五好家庭啊有没有，以后谁进了我们家门，都是光荣的一份子。”
虞杞川这次颇为响亮地咳了一声，嘴角却仍是弯着的，打了句岔：“胡说八道什么呢。”
“怎么胡说八道了？”虞子衿内心腹诽，我这儿给你助攻，你还来拆台？
一头雾水的李如倒是先愣了愣，脑袋里反应几秒钟，无所谓地哦了一声，点头对虞子衿道：“你放心，我表哥他们一家人不看重金钱名利，像你们这种安分的本地人家，我姑姑最喜欢了。”
“那敢情好啊。”虞子衿一拍大腿，眼中仿佛还闪烁着老母亲终于熬到头的热泪：“你表哥多大，属什么？生辰八字你晓得伐？回头我去找人给他俩算算。”
“……”李如一言难尽地沉默了，身体往车门处靠了靠，扯了下嘴角干巴巴地说：“我怎么知道这些，又不是他妈，你让虞杞川自己问吧。”
“问什么问。”虞杞川出声打断，从后视镜里不动声色地瞥了李如一眼，对他姐道：“这才到哪儿啊？你如狼似虎的把人都给吓着了。”
“这不早晚的事吗？”虞子衿一副容光焕发的模样，好似明天就可以参加亲弟弟的婚礼：“知道你大男人磨不开面，回头你把人约咱爸妈家里吃顿饭，你姐我亲自出马，保证你最迟明年开春就能结伴去国外领证。”
“你歇着吧大小姐。”虞杞川无可奈何道：“就这么的一会儿时间，你闺女都被你那大嗓门吵醒好几次了，亏得我们家沐沐懂事，不跟她妈计较。”
被自己亲妈遗忘很久的何沐沐小朋友听到自己被点名，揉了揉睡意惺忪的眼睛，坐直身体晃着小脑袋四处看了看，然后径直朝李如伸出手：“兔兔抱。”
李如身体微微后仰，是避之不及的架势。
虞子衿被闺女带走注意力，乐不可支地对李如道：“我女儿挺喜欢你的嘛。”
李如嘴上没说话，心里却默默道：那也请你把她抱远点，我晕小孩。
“你闺女也就这点随你，见着长得帅的就移不开眼。”
“滚滚滚。”虞子衿心里正揣着他的气，转过去抛给对方一个实打实的大白眼：“明着损我，暗里夸别人，还没怎么样呢，就胳膊肘往外拐了？”
“我这拐得可太迂回了。”虞杞川顺其自然地把话抛给李如：“表哥那么俊，表弟自然也不差，你说对不对？”
李如懒得搭理他的溢美之词，无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让他在林墨予面前多讲讲好话。
可转念细想，真要认真盘算起来，虞杞川这个人也确实没什么好挑的，随和又顾家，模样也不差，除了穷一点，简直是模范男友，日后若是真的跟林墨予进展顺利，相信很快就能升级成模范老公了。
不过男人跟男人在一起，夫夫之间应该怎么称呼才对？
我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干什么？
回过神的李如自己都觉得自己中邪了，脸色不自然地冲虞杞川道：“你前面靠边停吧，我要下车了。”
“没到吧？”虞杞川说：“你不是跟我姐一个小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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