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是在一处简陋的农舍内,借着屋内灰暗的光线,他看到那个麻子端了一盆水进来,结结巴巴地说着要帮他清理伤口的话。他没有回答,而是充满警惕地看着对方。麻子便在他的目光之下,小心翼翼,忐忐忑忑,在床边坐下。粗糙的布料一碰到右脚上的伤口,疼得他倒吸了一口凉气,闻声麻子手上的动作变得更加轻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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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这里是华山?你为什么在这里?”
麻子脸上露出了一个古怪的表情,好似他问了一个相当诡异或者不合时宜的问题,“我?我一直在这儿。”
他不由皱起眉头,像他的父亲那样,脸上露出一个似是而非的表情,这不会是个傻子吧。然后他看到那麻子突然站起来,神经质般地在屋内翻箱倒柜地找东西。
“你听说过这里隐居的武林高手吗?”
“唔,没有。”麻子停下来摇了摇头,表情似乎为无法提供有效信息而感到非常愧疚。
可能这个问题对于麻子来说太过复杂,他简化了一下语言,又问了一遍,“你在这里见过什么会功夫而且功夫很厉害的人吗?”
这次麻子很快就点了点头,听到他追问的“是谁”,又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深吸了两口气,平复自己的怒气。这时的麻子终于结束了四处的翻找,兴高采烈地捧着一个白瓷瓶子,递到他面前。他定睛一看,那瓶子做工考究,颈细肚宽,瓶口嵌有流云纹路,与此地此人格格不入,更重要的是这个瓶子他一眼就看出来分明就是山庄里面的东西。夺过瓶子,凑近瓶口一闻,没错,这的的确确是山庄药房配置的金创膏,菖蒲草的味道尤为突出。
“这瓶药你是哪里得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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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有人留下的。”
“谁?”
“我干爹。”
他握着瓶子的手忍不住颤抖起来,张了张口,那句“谁”如鲠在喉。
突然有人推门进来,他慌张回头,却见一个矮小老媪,黛色短打,穿着好似华山弟子。麻子见来人却十分开心,唤她做“婆婆”。
老媪旁若无人地进门,对于突然多出来的一个人也完全没有兴趣,粗鲁地将食盒搁在屋中唯一的桌上,一语不发,连头都没有抬,转过身又不紧不慢地离开了屋子。如一阵寒风刮过,无声无息,无痕无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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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子一边说着“谢谢”,一边跑到门口目送老媪走远,然后关上门回来,“上了药,我们就吃饭。”
他把瓷瓶还给了麻子,看麻子费劲地挖出药膏再涂在伤口上。待上完药,麻子转身将瓷瓶重新放好,跑到桌边打开食盒,从里面取出一碗菜一碗饭一双筷子。麻子看了一眼他,不好意思地一笑,如主人家致歉招待不周的样子。接着麻子便用力将桌子拖到床边,冲着他的方向,将饭、菜、筷子一字排开,并做了个手势,“吃吧。”
他半坐在床上,看着食物没有动。
麻子又翻箱倒柜地找东西,最后在窗边吊起的竹篮里面掏出了一个方正的油纸包,捧到桌上,拆开油纸,内里是一块暗色的酱牛肉,味道极香,特别是对于现在已经饥肠辘辘的他来说,但他还是没有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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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子接着又拿出一把小刀,仔细将那一大块酱牛肉切成几个小块,献宝一般将这些推到他的面前。
他终于动了,举起筷子,夹了一块酱牛肉放入口中,“咸了。”
麻子闻言,如受到食客苛责的厨师一般,露出焦急的表情来。只见那麻子把菜尽数垒到米饭之上,清出一个空碗来,到上清水,用刀插了一块牛肉,在水中漂了漂,再递给他。
他看着那块被水泡涨的肉块,内心也似被什么东西泡过,柔弱而肿胀,最后他吃下了这块牛肉,并慢慢吃掉了那整块的酱牛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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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华山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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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不是。”
“那你为什么住在华山上?”
“从我记事起就一直住在这里了。”
“那个婆婆是谁?她是华山弟子吧?”
“婆婆每天给我送饭,她听不见也不会说话,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华山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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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父母呢?”
“我不知道,从来没有见过。”
“那你的干爹?”
“唔……“
“你干爹叫什么名字?”
“唔……”
“……你干爹长什么样子?”
“唔……个子这么高,脸很黑,下巴连着脸两边有胡子,很短很硬。”
“用剑吗?”
“嗯,身上会带着剑。”
“那你说此地没有隐居的武林高手。”
“啊……这里只有我一个人,干爹他们过一段时间才会过来看我一趟。”
“……”
“刚才吃的那块肉就是干爹前几天带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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