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靛青答应了芊芊陪她去山下逛逛之后，芊芊几乎每隔几天都会拉着他往山下跑。
“芊芊，不要去的太频繁了。”
“为什么？靛青不觉得人类生活的城镇很好玩吗？”芊芊一边拉着靛青一边说道。最近她刚在城镇里交了几个朋友，他们对自己也很好，特别是那个叫易岑的少年，对她是格外的好。每次易岑有什么好东西都会分芊芊一份，她也好多次偷偷溜下山去跟易岑一起去百梨园看戏。
靛青对于芊芊老往山下跑有些不满，他原本以为芊芊只是活泼好动，可他没有想到的是，芊芊太过于活泼了，而且她似乎并不喜欢听别人的话，不爱遵守他给她定的规定。
靛青死死的站着，任凭芊芊怎么拉都不肯往前走一步。树林阴翳，只有他们的说话声。
“靛青你不是答应我了要陪我一起去的嘛，这么现在又不肯了？”芊芊对于靛青的一动不动有些不满，他再不跟自己走，就要错过她和易岑约定好的时间了，也要赶不及去百梨园看戏了。
“芊芊，我们去的太频繁了。”靛青摇摇头。他不是不愿陪芊芊一起去，只是最近几天他心里总是不安，总觉得毛躁。
有时候他看着那屹立在城镇中央的红楼，脑子里什么也不想，但就是觉得很不安。特别是看见芊芊偷偷摸摸溜下山去的时候，那种不安格外强烈，但他也不想责备芊芊，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愿意责怪芊芊任何事情。
“可是什么事情也没有，你说人类会杀了我也没有发生。”芊芊抱怨起来，“靛青你是不是不愿意陪我了？还是说你已经不喜欢和我一起玩了？”
“不是……芊芊你……”
芊芊打断了靛青的话：“那你为什么不愿意陪我一起去，去了那么长时间了还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芊芊噘着嘴，很不高兴的说着。
“不是不愿意陪你。芊芊，你不了解人类，人类不会喜欢妖怪的。”
“可他们也不知道我是妖怪，我就是和他们一起玩而已，他们也不会对我怎么样。”芊芊跺了跺脚，“那靛青你很了解人类吗？”
听到这句问，靛青一下子有点语塞，他确实不太了解人类，但曾经母亲对人类的评价都算不上好。虽然去了那么多次山下的城镇，他也确实领略到了人类的另一面，但他陪着芊芊走在路上的时候，也总能感受到不友好的目光。
“芊芊……我不会害你。”
芊芊等了好一会儿，等来的却是靛青的这样的一句话，她皱起了眉头：“我知道靛青不会害我，但是你想说的就只是这个吗？”
靛青看着芊芊，一时间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她。他不想责怪芊芊，但芊芊背着他偷偷下山去玩的场景一次又一次在脑海里回放，芊芊的不听话一次又一次萦绕在他的心头。终于，靛青深吸了一口气，试图用最平静的语气说道：“你是不是偷偷溜到人类的城镇里去过了？”
“没有……”听到这句话，芊芊下意识开始回避靛青的目光。
“到底有没有？”听到芊芊的回答，靛青的怒火一下子被点燃了，他从来都没有想到过芊芊会撒谎，他第一反应就是这事那些人类教给芊芊的。但生气归生气，靛青还是以一种冷静的态度问道。
芊芊没有再回答了，她不看靛青，只是沉默的站在那里。
靛青终于是生气了，但他还是没有责备芊芊，他只是转身拂袖而去：“你今天哪里也不许去，以后也不许再去。我不会陪你了。”
靛青一直往前走，他的步伐有些缓慢，他幻想着芊芊会过来拉着他的衣袖跟他认错，但是没有。哪怕是是在背后喊他一声，哪怕就是叫一声他的名字，他也会想着原谅他，但芊芊也没有。
靛青数着自己的每一步，等他走了三十四步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回头了。可他没有看到芊芊，那里只有一片青草绿树。
靛青站在那里，脸上没有表情，但是泪水无声的从空洞无神的眼睛里滑下了。
站了很久很久，靛青心里一团乱麻。他想了很久，也不明白自己和芊芊之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风从山头一直吹向山脚，拂过了山巅翠叶，掠过了林间艾草，最终惊动了栖息在枝头的鸟。群鸟仿佛受到了莫大的惊吓，所有的鸟都叽叽喳喳乱叫着飞起，一股气息从山脚一直袭上山头，带着不安分的因素，惊动了靛青。
“芊芊，跑！”山脚的小路上，一名粗布衣衫的少年手里握着一根木棍挡在芊芊的面前。
“易岑……”芊芊站在少年身后，看着前面的白衣男子。前一秒她还在跟易岑道歉，今天看不成百梨园的戏了，下一秒这白衣的男子却拿着剑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要抓了她走。
白衣男子拍了拍衣服上粘上灰土的绣花处，有点不耐烦：“你跟着我走，你要什么我们阁主就给什么，难道不好吗？”
“什么阁主不阁主的，无论你说什么芊芊都不会跟你走！”易岑的腿虽然在打颤，但他还是握着那脆弱的木棍站在那里，假装自己孔武有力。
那白衣男子笑了笑，衣服上面的白泽绣图闪着蚕丝线独有的光，他摆弄着手里的剑，道：“少年，我确实佩服你的勇气，不过你知道你身后护着的是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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