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周肆问道。
“不、不……”程一的不疼还没说出口，周肆就先发现了端倪。他压在程一身上，手撑在趴着的程一身子两侧，一点点往前挪。
他整个人凑到了程一耳边。
“程一一同学。”周肆轻声的气音就响在程一的耳边，他趴着僵硬起来的后背因为这一句不自觉地塌了一点。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连忙集中注意力。
“周、周肆。”程一小声地开口，目光不自觉地往手边瞥去，他的手下攒着没来得及放回去的那个男生的情书，而周肆的手正一点一点地从程一的手腕，贴进程一的掌心。
程一握着信纸不肯松，周肆的手跟他僵持了一段时间，无果。
周肆看了程一一眼，干脆向床内倒下去，他的腿叠在程一小腿上，手却从那纸张一角挪到了程一的腰间往上的位置。
“藏了什么，程一一？”
“……”
“你要是不给我，我就挠痒痒了？”周肆先礼后兵。
他下手挠过去，程一立马一个敏感地打挺要起身躲开周肆来挠痒痒的手，他嘴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眼里泛着点嗔怪。
“肆、肆哥，哈哈哈，别挠我……”
周肆见他要起身，干脆伸手环过程一的腰身，将人揽进怀里，翻了个身，让程一靠在自己怀里，也正好将程一身下那些没来得及藏好的小纸条暴露到两人眼前。
周肆的目光突然顿在了那一床的彩**书上，程一也怔愣地看着那一床情书，两人相对无言了一阵之后，周肆轻轻咳了一声。
“那个……我……”程一开口。
周肆见状拿过程一手上的那张情书，义正辞严：“你是学霸，要好好学习，不要谈这些小情小爱，我先帮你收着，当时说等国庆放假一起给你，不过回家那天我给忘了……”
程一突然自己也不知道要怎么反驳，他看了看周肆，又看了看他手上的那封情书，突然无厘头地问了句：“你是不是生过气啊，周肆？”
“嗯？”
“我只是有点好奇，你看到这封信是什么感觉？”
或许有一点点是因为喜欢，所以生气？程一想道。
“没什么，觉得他傻，问你我们俩什么关系，我们俩什么关系——那肯定是同床共枕，还穿过一条裤子的关系。”周肆不屑地笑了一下，“不然还能是什么，他以为的社会主义兄弟情？”
“……”程一低头，不动声色地抿了抿嘴，眼底带着点难以言说的寞然。
周肆却恍若未觉地继续说道：“而且，就那个男的，你没看见，长得多歪瓜裂枣的，还想拱我这养了十几年的好白菜?他当我脑子也要被他这头猪拱了吗？”
“咳咳……”程一一总觉得这个话听着不太好，怎么周肆越说越有一种把自己都骂进去的错觉呢。
“反正现在你也看了，你得记着，避着这个人一点。”周肆表面做得冠冕堂皇，手下正悄悄地把这纸揉成一团丢回裤兜，还顺便在心里偷偷啐了这人两口，才将程一从怀里放下。
他自己站起来，看着程一抬头注视着他的动作。
“看什么？”
程一猛然低头收拾着手边周肆收集来的情书与糖纸，周肆也顺势蹲下来，轻轻给程一上药。
“嘶——”程一下意识地抽了一下脚，周肆握紧了程一的脚踝，他轻轻地对着程一的膝盖轻轻呼了口气，小声地安慰着了一句：“别，不疼。”
程一看着蹲在他膝盖前，轻轻地冲那几道血愣子呼着气，手里拿着棉签一点点沾着酒精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他握着情书的手突然捏紧了纸团，目光愣了愣，嘴唇翕合了几道，欲言又止。
“怎么了？”周肆一抬头就看着一双晶莹的闪烁如极星的眼，他问。
“没，没什么。”程一仓皇地移开眼，将手里捏皱了的情书一点点展开。
周肆看着他手上的小动作，将酒精盖好凑到程一面前的床边坐下，从他手上拿过那张皱巴巴的情书：“程一一，你想问这些情书为什么在我这里的话，那大可以问出来，不用吞吞吐吐。我就是……”
程一听着自己如擂鼓的心跳，他不知道为什么不想从周肆嘴里听到那个原因了，他突然已经满足在这里了。
“周肆。”他打断了周肆，他的目光盯着自己的膝盖看，显得漫不经心，话却没有那么漫不经心，“我还是希望我的事情，我自己来解决。”
“？”周肆皱皱眉头，“自己解决？解决什么？”
程一看向了那个罐子：“这些东西，还有……”
“还有什么？”
还有我目前还无处安放的，对你一往而深的感情，程一想着。
-
周肆最后还是没等到程一那句还有，就被运动会散会闯进来的室友打断了。
那些室友大概是第一次见程一这样的学霸，都忍不住在进门，看清周肆床上坐着的人后，微微躬身，笑喊一声“学霸好”。
周肆一开始笑着嗔进来的人一眼，后来，直接哼了一声，送走了回寝室拿行李书包回家的那几个，才说出门给程一打饭。
程一一开始还是在床上等着周肆的。
没想到自己等着等着，等到周肆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就着周肆枕头边的莫名香味，进入梦乡了。
周肆推门进来的时候，感受着一室静谧，目光逡巡了整个寝室，才在放下来的蚊帐里看着那个脱了鞋安静侧躺在自己床上的程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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