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就是这里吗？”跑了不过两条街就气喘吁吁的沃托斯扶着墙壁走进两幢大楼之间。
拆卸下来的旧广告牌正好斜放在入口的地方，只露出了一条容一人通过的缝隙。里面还隐隐约约可以听见打骂声和微弱的求饶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劣质的烟草味。
沃托斯没有丝毫犹豫地侧身挤了进去，可当他落在外面的脚踏进黑暗中时，原本放在一边的广告牌倒了下来封死了身后的路。
通道里也没有他想象中的一样一片混乱，只有一个穿着灰色卫衣看不出性别年龄的人靠在墙上，手里把玩着一个小型录音机。
该死，上当了！
“就是这个大块头吗？看上去还蛮弱的呢！”伪装成斯坦因的渡我从木箱上跳了下来，扯了扯自己脖子上缠的有些紧的围巾，手里的打刀拖在地上与地面摩擦发出滋啦滋啦刺耳的声音。
“小心点，别让他跑了。”荼毘点燃了手里的火焰，蓝色的鬼火在黑暗中如黄泉彼岸的幽魂，下一秒就把人推下地狱。
如果再看不出来这是一场针对自己的刺杀，那沃托斯就可以撕掉自己的职业英雄证书了：“‘英雄杀手斯坦因’！‘木偶’！你们想干什么？”
“这不是废话吗？当然是.......杀了你呀。”“斯坦因”似乎和传闻中不太一样，粘腻的声音不像是一个成年男子反而像一个小姑娘，尾音因为激动还在发颤。
但是他的那句话却在沃托斯心里溅起了滔天巨浪——
来真的，居然是来真的，之前那个小女孩绝对是他们的人，是过来引自己上钩的诱饵！他怎么这么倒霉会被这两个煞星盯上！天底下那么多英雄为什么唯独要盯上他！
被围剿的沃托斯已经开始慌了，手里的传呼机抖了一下掉在地上，这无疑让他陷入了更深的绝望。他知道在他之前所有被“英雄杀手”盯上的人不是重伤昏迷成为植物人就是已经变成骨灰埋在了地底下。以他现在脱水的状态，根本无法发挥在海里面的实力......
跑！对，要赶快逃走！通道两头都是开的，只要他仪仗自己的防御能力冲过这两个人，到了大街上他们就不敢这么明目张胆了！不就是多挨两刀吗，总比身首异处要好！
以为别人看不出自己的小算盘，沃托斯勉强抽搐一下扯起自己的笑容假模假样地先问道：“我和两位大人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职业英雄，没干过什么大事也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希望两位大人能不要和小的计较。”
“没干过伤天害理的事？你在说笑话吗？”
怎么会第三个声音！
沃托斯抬头看过去却险些恨得咬碎自己的牙。之前被他视为唯一逃生机会的出口处现在站了一个少年，白色的发丝温顺地贴在脸上，带着一副斯文的黑框眼镜。虽然外表变了，可他永远忘不了对方那双令人印象深刻的墨绿色眼睛——是那个骗他过来小女孩！
少年也注意到了他恶狠狠的眼神，微笑道：“荼毘看着出口，渡我跟上。”那个浸满了恶意的笑似乎是对他的嘲讽和不屑，撕掉了他脸上虚伪的面具。
出久不急不慢地戴上白色的手套，接过前面借给渡我用来装样子的打刀：“那么，处刑准备开始吧。”
“还原——”
原本能通向外面的另一个出口被各种漂浮起来的杂物堵上，从外面看根本什么也看不清。这是8分钟前出久让荼毘和渡我做的，清理出一个能容人通过的通道，给人以希望，带其实是更痛苦的绝望。
“放心吧，等我的能力解除了，会有人来认领你的全尸的。”出久冷眼看着脸上不断变化着颜色的沃托斯，只觉得可笑，真不知道为什么人们喜欢寄托于生命在这些人身上。
“果然，还是肃清掉吧！”
提起手里的刀，出久猛地发力跃起踩在一边的箱子上，再次跳起从上方劈向沃托斯。
沃托斯因为接二连三的突发事件已经被打的措手不及，只来得及摇摆着粗壮的身躯想恍过这一下，但由于自身目标太大，即使是奋力地转身，他的右手还是被锋利的刀刃刺入。
“皮还真是厚呢。” 在沃托斯疼的要叫出声时，粘腻的声音又在他的身后响起。
一双缠着绷带的手用亲呢的姿势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脖子，一把小巧的匕首抵在他的嘴边，慢慢试探着想要伸进口月腔。
“呜呜！”不要！求求你们了！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最后一点求生的欲望被激发出来，“海豹英雄”以超越之前一切的不可思议的勇气拔出了插在自己手上的刀，又甩掉了背上想要玩弄他的渡我，不管不顾被刀刃划开的虎口和分裂的嘴角，连滚带爬地扑向广告牌想要把它拨开。
“没用的，结束了。”
手里的短刀被当作飞镖一样投掷了出去，划过一道银线。斯坦因的刀被丢掉了，可是他身上的刀还在呢。
死命扣着钢架的身影在原地晃了一下，不敢置信地用沾满了血迹的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那里钉着一把之前没有的东西，冰冷，坚硬。
沃托斯的大脑一下子变得空荡荡的，萦绕在肉体上的疼痛变得无所谓了。
我快死了吗……
最后其实我栽在了自己手上吧，“英雄杀手”只杀不够格的英雄，原来，我早就已经“失格”了......
对不起，下辈子，我会努力......配的上那两个字的......
臃肿肥胖的男人在倒下前面对着三个人，眼角划过了一滴眼泪，但它太小太小了，要不是阳光的照射，根本就无法看见那滴晶莹：“对......不......”
“起......”
终止的音节消散在了空气里，一个心跳也停止在了此刻。
最后的忏悔有什么用？
英雄本该被歌颂，可是如果连被人民信仰的他们也背叛了我们，我们应该怎么办？我尝试过妥协尝试过放弃尝试过假装无事发生，但那份被背叛的心情提醒着我，你不能忘记复仇！
现在，为了达成这个愿望，我愿意付出一切！
白发少年拔出尸体上的短刀，将蘸上白花花物体的爱刀和斯坦因的那把打刀一起递给渡我，然后脱掉了防止印上指纹手套，扔给荼毘，又撤掉了门口的屏障，释然地说道：“等了很久了吧，现在对着我，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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