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满脑子都是昨日拜见商陆的事,看美艳的王后笑眯眯地恭喜她,说她终于飞上枝头变成凤凰,要成为成国的公主,嫁给卫国王储。
王后还说,这是太子的主意。
姿娘不信,可连卫国质子都如此说了,又由不得她不信。
姿娘扑在岑婴的怀里,乞求他的时候,他却还在否认,安慰她没有这回事。
如果真的没有这回事的话,王后和质子为何还要如此说,他们何苦要骗一个需要仰仗鼻息的小小宫女呢?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姿娘甚至给岑婴找起了理由,她一直都知道岑婴这太子当得艰难,王后并没有很喜欢这个孩子,破烂的明义殿她陪着岑婴住过,知道在王后的一手遮天下,没有炭火和足够食物的宫殿,在冬天时有多么的难熬。
所以岑婴不愿和王后修复关系时,她主动出面,自取其辱,在栖凤殿迎着笑脸,百般讨好,忍受冷嘲热讽,就是为了给明义殿挣一个体面。
她不信这些年做的事,岑婴看不到,她也不信岑婴是个无情无义之人,所以只当他是被前朝大臣所逼,方才无奈出此下策。可是当慕枳出现的时候,岑婴就看不到她了。
也是在那一瞬,姿娘忽然惊醒,如果岑婴是个会屈从的人,慕枳根本不会出现在宫殿里。
姿娘紧紧地握住了手,旁边点着的烛火将她的面庞照得半明半暗,狰狞了起来。
次日,慕枳慌乱地发现小日子结束了。
其实算算日子,是正常的,但因为居在明义殿,要看岑婴脸色生活,所以姨妈一走,就意味着她失去了一层很重要的屏障,而商陆那边迟迟都没有消息。
慕枳面色有些白,叫来丛姨,问她可有法子给慕府递消息:“有些想娘亲了。”
丛姨弯腰道:“太子妃可写封手信,老奴会托人带出去的。”
姿娘弯腰,递上了一碗乌鸡灵芝汤,慕枳抬眼看她,姿娘屈膝道:“当时是我几碗冰镇梅子汤害得太子妃日子里辛苦,所以想着给太子妃补一下血。”
她始终没有再自称奴婢。
慕枳瞧了眼金黄色的汤汁,道了谢,又对丛姨道:“姿娘今年几岁了?家里可说亲了?”
姿娘一顿,慢慢退开,转身去取香料。
丛姨不是个迟钝的,这两日姿娘魂不守舍的,慕枳又忽然提到这个问题,想必是发生了什么丑事。她虽一直都知姿娘的心事,但到底年长些,知道岑婴不是良人,所以不曾存有任何妄想,一听慕枳问话,忙道:“也二十了,进宫之前曾有一桩娃娃亲。”
姿娘垂眼,将香炉的碳火烧起。
慕枳“哦”了声,道:“二十了还不完婚,是退亲了吗?”
丛姨觑了眼姿娘,索性把话直说了:“孩子进宫几年,就贪恋繁华,不肯出宫,又嫌亲事寒酸,早三年就私自退了,若太子妃肯赏脸,看着老奴,做主帮姿娘挑个好婚事吧。”
“阿娘。”姿娘还未走到身边,拂了宫帘出来,便急急地打断丛姨,脸上很不快,“这是私事,怎么可以麻烦太子妃?”
她正眼不满地看着丛姨,余光却扫向了那碗汤——慕枳边喝边与丛姨说话,汤已经去了大半——她的手拢在袖下,微微发抖。
丛姨被姿娘这一诘问也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了,即使平日里慕枳再客气,但身份摆在那儿,姿娘如此算是失礼。
她竟然为此失礼了,丛姨只觉这几年是白教导她了。
“没事,随便聊聊天而已。”不过,她可能没有办法帮姿娘挑个好亲事了。
姿娘盯着那空了的瓷碗看了好一会儿,她的脑内一片空白,手上沾血她倒是不怕,就怕到时候会被人查出蛛丝马迹,揪出来要她血债血债。
真到了那时候,岑婴会保她吗?看在父母的份上,应该会保她吧。
更何况,这一步已经踏出去了,绝没有退路了。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太子妃,方才栖凤殿传话来,让你午歇后过去一趟。”
还有一个时辰,慕枳正好趁着这时间写了信,封好,交给丛姨。
申时阳光还是有些烈,悬在头顶,炽热地照在身上,慕枳在殿前台阶走了两步,蓦然有些晕眩,她抬手,想叫姿娘扶着她,可不知怎么的,姿娘站得有些远。
她出声,想叫桑奴,但眼前一黑,身子前倾,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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