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枳没精力应付他,道:“我身上不适,若太子有事,明日叫宫人吩咐声便是,今日我实在不能听令。”
岑婴顿了好一会,久到慕枳以为他已经离开,才听得他从桑奴手里接过碗,叫她出去了。
“饭还是要吃的,我喂你。”
他在灯下将白莹莹的汤饭舀了起来,不知是烛光太过温柔,还是慕枳心里作怪,身上痛苦便不自觉从人身上招安慰,因此,见岑婴如此,觉得他格外得温柔体贴。
他本不是这样的人。
慕枳脸热,忙道:“我自己吃。”
她确实胃口不佳,强迫着吃了半碗,简直是在硬塞,她再要吃,岑婴便伸手将碗从她手里抽走了。
慕枳瞪大了眼睛看他,嘴里还包着汤饭,鼓鼓的,跟小仓鼠似的,岑婴看着看着,忽然就眯起眼笑了起来,他的笑意向来淡,如此开怀,却让整个人明媚了几分。
他将勺子从慕枳手里拿走,和中午般,并不计较地吃下剩饭。
慕枳讷讷:“你这,哎,寝殿里应该摆了你的晚膳,饿了也不必吃我剩下的。”
“习惯罢了,看不得人剩饭。”
岑婴看慕枳仍是满脸不解,慢慢道:“行军打仗,粮草最重要,可不是每一次粮草都能到位的,所以从前也狠狠饿过几回。”
那应该不是很好的回忆,岑婴说了一句话,就皱了三次眉头,跟小老头似的。他低着头,用勺子将碗里的最后一点汤饭从碗壁上刮了下来,送进嘴里。
“最严重那回,如果不是有人把最后一块饼子塞给我,我应该已经饿死了。”
“那回我们把马杀了吃了,也不够,饿死了很多兄弟。后来我每次用膳,看到那些饭菜,总愿意多吃点,全当替他们吃。”
他手里的碗干干净净的,粒米都不剩,他笑了笑,将碗搁在了一边。
慕枳抱着膝盖看他:“是被围困太久,还是军中粮草押送不及时?”
慕枳能接话,让岑婴有些意外,他本以为无论自己说什么,对方都会是兴致缺缺的模样,他被鼓舞了般,道:“皆有之,粮草押送亦很辛苦,一辆车上能装一百斤的粮草,若运线短,还能剩下半车,若长些,车上粮草几乎是要先被押粮草的将士吃完,到时还能剩下一斤已然不错,这是常态。”
既然说是常态,那自然也有变态之事,岑婴停了半晌,也没有把话往下接,他不说,慕枳也不便多问,只道:“要富先修路,你们可以先修条路出来,押送粮草也能便宜些。”
如果没有记错,当时秦始皇为了押送粮草,不仅修了一条公路,还搞了灵渠出来,委实是个狠人。
岑婴摇了摇头,道:“朝中亦有大臣提议,只是修路成本太高,很多路用一次便不用,更何况,现下战火纷乱,保不齐他国便沿着你修的路来打你了。想来想去,还是粮食产得少,粮仓建不起来的缘故。”
慕枳刚要接话,小腹又是新一轮的抽动,里面似乎长了之手,将她的筋肉都搅在一处,她轻轻叫了声,捂着小腹弯了腰,疲惫地将头靠在被子上。
岑婴忙问道:“哪里疼?”
“小腹。”慕枳疼得差点说不出话来,汤婆子烧得滚烫,她也顾不得,抖抖索索地往肚皮上贴了过去,被岑婴擒住了手。
他的手在汤婆子上探了下,很是不赞成:“这么烫。”慕枳来不及说什么,就被他撩开了亵衣下摆,露出了已经被烫得发红的肌肤,血惨一片,岑婴看得眉头都皱了起来。
“胡来,也不怕烫伤。”
慕枳不知道自己怎么忍住把汤婆子砸在岑婴头上的冲动的。
岑婴从她手里拿过汤婆子,直接用被子将慕枳如蝉蛹般裹了起来,慕枳要和他抢汤婆子:“我疼,需要汤婆子敷着。”
“我知道。”
岑婴板着脸将她摁了回去,又把被子给她裹了个严实,绝不让风丝溜进去。
他的手在汤婆子上捂着,捂得通红一片,他才小小地掀开了被子一角,将手隔着层布料,搭在慕枳的腰腹上,烫得吓人。
慕枳僵着身子,道:“你不怕你的手烫伤?”
“手上刀茧无数,烫不伤。”岑婴轻声道,“睡吧,我捂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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