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帘真的十分任劳任怨,从不叫苦抱怨。
不过,熟了之后,他表示不希望我叫他卷帘。
他说他一生的悲剧都源于这个差事。
我不是很能明白:“将军不好吗?”
“呵,”他任劳任怨的老好人形象瞬间崩塌,“那时我不过是个卷帘使,是上头的好面,整了个好听的名头,是啊,一个将军来给他做奴仆,多威风。”
我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沉默,却听他苦笑一声接着道:“最初我以为,我真的是去做将军的,青女大人还说我终于熬出头了。
“却没想到只是从掌灯使变成了卷帘使。”
“哎……这事整的,所以你不想再听到这个名字了?”我好像明白了。
“不,我还是挺喜欢这个名字的。”他怎么居然悄悄红了脸?
“???”我好像又不明白了。
“她……我是说青女大人,她说,卷帘这名字好,听着像眷恋。”他低着头揪手指,一副扭扭捏捏的样子。
“……”青女大人知道你这么惦念人家吗?
“不过!卷帘使还是不如掌灯使!”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突然就怒了,“为她供奉着琉璃盏我万分甘愿,只要能悄悄看着她就好,可是做了卷帘使,就只能跟在一个骄奢淫逸不学无术只知狐假虎威的伪君子身后!我气愤!”
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刚!
我压低声音悄声问道:“……你称呼玉帝,伪君子啊?”
“咳咳……”他四下看看,确定无人听见才接着说,“当着面,我自然不敢。”
我点头,这很好,做神仙,就要能屈能伸。
“以后你叫我土母吧,”他说,“未飞升时,亲近之人都是这么叫我的。”
“好呀!”我自然应下。
“我见你身上无一丝灵气也无一丝妖气,你当真是和大师兄相伴几百年的白阿茶吗?”
土母转移话题的速度太快,我险些跟不上。
“对,对啊。”我拿小爪子摸了摸脸,“怎么了?”
“但你也太普通了,一只老鼠怎么能活这么久?”土母不解。
别说他了,我也不是很明白,不过自己身体的变化我倒是清楚。
当年小猴子应当是做了什么事情让我得以活了下来,可究竟是什么事情呢?我却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而且我最近越来越强烈地感觉到,小猴子看向我的时候不完全是在看我,倒像是透过我在看旁的人。
这个认知让我不安。
所以当土母表示自己可以借助琉璃盏的力量助我化成人形时,我心动了。
“琉璃盏还有这个用处?”
“其实他们都不知道,琉璃盏是上古神器,岁数比满天神佛都要大,可以算是老祖宗了,助一个没有修为的老鼠修炼成妖化为人形这点小事不成问题,它可是能融血煅骨、起死回生的。”
听到起死回生,我心头一跳,有些心虚地看了一眼土母,妄图转移话题:“我想问一句可能会惹你伤心的问题。”
“你想问我,为什么不拿琉璃盏救青女是吧。”
我仔细观察土母的表情,发现他并没有遗憾这类情绪,才放心“嗯”了一声。
说起琉璃盏,土母如数家珍:“琉璃盏的第一个主人是女娲娘娘。”
???
怎么开始讲故事了呢?还是从上古开始讲起?
“但女娲娘娘神力无双,她自身就可以捏骨造血,根本用不上琉璃盏,便将琉璃盏传给了自己的第一个孩子——白予。”
白予?我兴奋地点头:“和我一样姓白诶!”
土母瞥我一眼:“人家姓白可造化万物,你也姓白,你能干啥?”
……感觉有被冒犯到。
土母见我垂头丧气忍不住安慰道:“你好歹会说笑话。”
“是吗?”我有个这么大的优点啊!
土母也不纠缠,继续道:“那白予娘娘真人如其名,毫无保留愿将自己的一切都奉献给这天地万物。其他自然神虽也伟大,但始终不及她。”
“自然神?”我从没有听过这个说法。
“嗯,上古时候,天地间的神都是自然而来的,他们不需要修炼就有造化万物或毁天灭地的力量。他们也不用外物去延续生命,用不着吃什么人参果、蟠桃或者金蝉肉,他们可以永生。”
“那现在呢?”
“现在已没有自然神了,都是后天修炼的人神或妖神。我和大师兄是妖神,二师兄原是人神,只可惜他如今投了畜生道。”
“人神和妖神有什么区别吗?”
“人类修炼比起我们妖要容易得多,若潜心也最是容易飞升。我们就不同了,我们要先从原形修炼化成人形,才能和人类站在同一起跑线。所以人神天生比我们要高一等。”
“可是我看天庭很少有人神啊!”
“你说得对,除了封神时期崛起的那一批人神,后来几乎很少能看到飞升的人神,好像是因为人类大多不怎么修炼了,而是寄希望于我们保护他们。”
“白予娘娘后来怎么样了?”眼见话题跑偏,我忙将思绪拉回。
土母十分可惜:“陨落了呀。五百年前的浩劫和那时候比,只能算人祸,真不算什么。自然神在那时都陨落了,现在,只余下捉摸不定的神迹和法力无边的神器,琉璃盏便是其中之一。”
我觉得有些难过:“她是……怎么陨落的呀?”
“你难过什么!你又不认识她哈哈哈。”土母笑话我,却总算回答了我的问题,“我不知道她是怎么陨落的,但她在琉璃盏里留下了一句话。”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