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齐秋从来不知道给这么小的狗洗澡也会那么困难。一共十一只，这些小家伙就像得了多动症一样，有的抓进去就开始惨叫，有的不停玩水，而有的只想和人玩——不管对方手上都在忙什么。
“果然还是养猫好啊——”他不由发出感叹。
“猫有什么好的啊！”齐案毫不犹豫地反驳，“狗比猫可爱多了。”
“是啊小朋友，不可以在我们狗派的领地发表猫党宣言哦～”薛日清也帮腔，他正在给狗剪毛。
“哦。”齐秋缩起脖子，瞄着齐案，“哥真的不能养啊！妈妈也说别养的！”
“你丫烦不烦。”齐案明显比齐秋速度多了，抬手把水甩他脸上，“都说了狗和人我只留一个，不是有你了吗！”
齐秋抬起一边肩膀擦了一下脸，嘀咕道：“可是总感觉我走了以后你会再养狗的。”
“你要走哪去？”
“不是啦，哥你想啊我俩总不能一起住一辈子吧……”齐秋下意识说出这句话，自己都愣了愣。
齐案抱着裹着毛巾的狗，也愣住了。
在这突如其来的沉默中，薛日清先拍了拍手：“好啦好啦，我们要享受现在啊，快点伺候好这些小祖宗，一会儿请你们吃点儿好的～”
齐秋看了齐案一眼。后者并没有看他，而是若有所思地在和狗对视。他突然觉得后悔，但说出的话已经没法收回了，便只得应了一声，继续做手头的事。
“日清，这只不是上次已经被相中了吗？”齐案突然举起一只小家伙，“我当时还在场呢，说是它脚底有黑毛很可爱来着。”
薛日清看了一眼，苦笑着抱过那只焦糖色的：“被退回来了呗，喏，这只也是。”
“啧。”齐案小声地咂嘴，揉了揉狗脑袋。齐秋好奇地问：“那为什么当初要买，狗不是很可怜吗。”
“这种现象很常见啦，来这儿高高兴兴买了狗没一周又来退掉的人其实很多。”薛日清看向他们俩人，捏着狗爪子像打招呼一样摇了摇，“毕竟其实养宠物不像人们想象的那样啊，又何况是幼犬，上厕所也要教，什么都要教，其实很麻烦的。没做好觉悟的人，真的领狗狗回家了肯定受不了呀。”
“也是啊……”齐秋垂眼看向水槽里咕叽咕叽的小狗。齐案看着他的反应，不由觉得这小孩儿是不是从狗联想到自己了。
“你不是狗。”他简单粗暴道。
薛日清偷笑的声音传来。
“哥！”齐秋不知怎的有点不好意思，毕竟他确实有点小忧郁。于是他活跃气氛道：“不过当哥的狗也没什么不好的，哥那么爱狗！”
“哦？”薛日清抱着手肘走过来，“所以你也想让哥哥爱你吗？不过非要当狗的话，哥哥就只能像爱狗一样爱你，超出分量的部分你就享受不到了哦？”
“什么鬼……”齐案瞪了他一眼，有点凶的目光转向齐秋，后者条件反射地缩脑袋。
“噗哈哈……你们兄弟俩真逗。”薛日清一本满足地看着他们的反应，掩嘴笑起来，“好啦好啦，人家刚才外卖订了四个披萨，一会儿一起吃吧？”
“那么多。”齐案又一秒转移了注意力。
“还有员工的份啊，今天可是人家请客，请假的那两个家伙就吃不到了。”薛日清重新把围栏圈了起来，然后掏出手机，“好像快到了……齐秋弟弟，可以麻烦你去外面等一下吗？”
“好的。”齐秋有点困惑地点点头，洗了个手就转身出去了。
“你怎么让他去。”齐案靠在台子上，怀里还抱着一只棉花糖。
“哎呀，又不会走丢。”薛日清搭过他的肩，“你怎么这么宠你弟弟啊？这也才两个月吧。”
“你别洋腔怪调了。”齐案松开了棉花糖，别过脸去。
“不过是个好孩子。他有和你说过被领养之前的事吗？”薛日清看向门口，正色道。
齐案也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眼门，低下头：“说过啊，反正福利院的生活还能怎样，一群小狗狗呗。”
那样的环境下，无依无靠，先被爱的永远是聪慧、懂事、服从的个体。不论狗和人都是这样的，摇尾乞怜，去获得一份长久一点的保证。
他想把他这样、残留在脑海里的“本能”连根拔除。
“你看你都把他说成是狗。”薛日清笑着，“不过，你俩自从一起睡后还真是互相没有秘密啊～人家真的挺惊讶的，你都和他同居一个月了，你以前和你女朋友一起呆一个晚上都浑身不得劲。”
齐案哼哼两声，不得不承认道：“齐秋什么都能做，而且脾气也很好。”
“居家好男人呀，以后追他的姑娘得排队。”薛日清装模作样长叹一声，“以后他和女友同居去了你可怎么办啊？”
齐案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你和我说这个干嘛。”
“这不刚才看你好像有点呆呆的，就是你弟讲起这个话题的时候。”薛日清紧了紧手臂，把他拉过来一点，“所以我让他去拿披萨嘛。来来，和你的好朋友说说你的想法？”
“……”齐案捏了捏眉心，“服了你了。我没什么想法，就是他说他会离开的时候……我发现我居然没考虑过这个可能性而已。毕竟他说的对。”
“哦——因为你现在住得很舒服呗，和他一起。”薛日清得趣地瞄着他，“哎，钱儿，我问你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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