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想谋杀同学吗？”手电筒的光亮起，沈奕拿着手机站在那里。
顾烟看清来人，立马丢了扫帚迎上去：“沈奕，你怎么在这里，还爬窗户？”
“不止爬窗，我还是翻墙进来的。你妈久等你不见人，打电话又关机，着急得问到我这里。我们兵分两路，他们朝着来学校的方向，沿路找你，我就直接到学校来。谁知道门卫时没人，我等不及了，就翻墙爬窗户进来看你在不在。”
沈奕甩了甩头发上的水，“看不出来你真猛啊，要不是我反应快，非得被你打下去不可。”
外面雨下得那么大，他浑身上下湿淋淋，还翻墙爬窗户想必吃了不少苦头。
顾烟翻了翻储物柜，找出条干净毛巾递给沈奕。
沈奕没有接，用左手指了指脑袋：“我都为你翻山越岭了，你不帮我服务一下？”
一点点帮他擦头上和身上的水，顾烟眼眶渐红，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串串往下掉：“你怎么能翻墙爬窗户呢，一中围墙那么高，我们班还在三楼，外面还下着大鱼，你要是摔到了怎么办！受伤了怎么办！”
她越想越后怕，索性放开了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你别哭，我不是好好的在你面前吗？”沈奕拿起毛巾反过来帮顾烟擦眼泪。
洁白的毛巾晕开一圈深色，顾烟抢过来一看，那不是水，而是血渍。
她扑过去抓住沈奕的右手。他的手冻得冰冷不说，一道一厘米深的伤口贯穿手掌，皮肉绽开血流不止。
“你受伤了也不告诉我！”顾烟抽泣着控诉，连忙去翻储物柜。运动会顾妈妈给她准备的医药包，她没用完放在教室里，关键时刻派上用场了。
沈奕不以为意把右手藏到身后：“没什么，翻墙的时候划了下，小问题而已。”
“你闭嘴，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顾烟跪坐在地上，硬拉着他的手放在腿上，用酒精棉小心翼翼地给他清理伤口，上药包扎。
一想到他强忍着手上的剧痛，冒着生命危险，沿着水管爬了三层楼，就为了确认她是不是在教室里，顾烟的心快被某种抑制不住的感情揉碎了。
一滴一滴的水珠落在沈奕的手指上，他抬起完好的另一只手想要拭去顾烟脸上的泪，又怕手指太凉冻到他的脸。
转而拿起一旁的毛巾，还没碰到顾烟，便听她问：“沈奕，你是不是喜欢我？”
想到之前她努力澄清两人关系的场景，沈奕脑子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否认。但否认的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来。
他只有一颗心，里面装的全是真，掺不得把半点假。
他说：“是，顾烟，我喜欢你。比起喜欢春日的萌芽，夏日的凉风，秋日的素月和冬日的暮雪，比起人间四季，我都更喜欢你。”
声音不大却坚定执着，仿佛浩浩荡荡一往无前的万马千军。
顾烟含着泪，抖着声音问：“我哪里值得你喜欢？我长得不算顶级漂亮，学习没你好，家世背景不如你，还背着霸凌同学的黑历史。我所有的一切在你的优秀面前都不值一提。等你见过千般风景，遇见更好的人，再回头看我，不过是人潮里的一叶扁舟，早被波浪吹远了。”
沈奕却不被她的话影响，他抬起顾烟的下巴，让她直视他的眼眸，里面藏着一片幽深宇宙。
他说：“顾烟，你是我人生第一次无可救药的心动，你永远值得，你的一切都值得。”
他可能永远不会知道，此刻他的话在她的心里掀起多大的惊涛骇浪。
她曾经以为对宇宙奥秘的沉迷，对浩瀚星海的迷恋会是她一生最难以回头的追索。
但现在，顾烟想，眼前的这个男生才是上天赐予她最深奥最难解的谜题。
她愿意花费一生的时间，无怨无悔地去揭开答案，不论结果如何，
低头在沈奕包着纱布的手心落下一个吻，顾烟鼓起勇气说：“对不起，我现在不能接受你，也不能表达我对你的感情。假如你愿意，请你给我时间，让我变成更好的自己，变成一个配得上你的顾烟。”
沈奕黑眸深沉，沉默片刻抚上顾烟的脸颊：“我的世界永远对你不设防。只要你来，我随时都在。”
气氛正好，教师门吱呀一声开了，刺眼的电筒光照射进来。门卫小哥探头往里瞧了眼，见到顾烟和沈奕，大大松了口气，“哎呦妈呀，里面真的有人，差点我就被吓尿了，听到女生的哭声，我还以为教室里闹鬼呢！咦……不过这门是怎么锁上的呢？”
翌日一早，保安室的门被人敲响，门卫探头一看，是昨晚见过的男生，“什么事？”
沈奕彬彬有礼回道：“你好，请问可以帮我调取昨天晚上高一教学楼的视频监控吗？”
门卫小哥恍然大悟点点头：“哦，想找锁门的犯人是谁，对吧。进来吧，你小子运气真好，上个星期刚把坏的摄像头换掉，装了个高清。”
在电脑上操作了会，门外小哥摸摸下巴，指着屏幕故作深沉道，“真相只有一个，犯人就是——ta！”
他兴奋地回头看了看人，只见原本斯文有礼的男生此刻浑身散发出肃杀冷冽之气，低垂着的眼眸里情绪莫测。门卫小哥不自觉地挪了挪屁股，往后撤了一点。
沈奕道了声谢离开了。门卫小哥拍了拍胸口，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感，“现在的高中生气场都这么强，真是后生可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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