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裳出去了两分钟，陶嘉月就眼巴巴地盯着帘子两分钟，不一会儿，见裴裳闲庭信步地走了进来，眼睛一亮，抿了抿嘴，把腰挺直。
她乖巧地坐在矮矮的小板凳上，就像幼儿园最听话的崽。
裴裳把答案背得很熟，虽然她完全不懂，但她按照搜索出来的解题步骤，一步一步讲给陶嘉月听，听起来十分流畅自然。
反正目前退化成学渣的陶嘉月是这么觉得的，虽然她一个字都没听懂。
裴裳本来还担心自己讲不清楚，陶嘉月会听不懂，没想到面前的少女不停点头附和，一点就通。
陶嘉月星星眼：“裴裳真的好厉害，还有什么是她不会的吗？”
裴裳非常欣慰：“这姑娘一看就很聪明，果然如此。”
两位演员同时飙戏，并且不分上下，互相骗过了对方。
教完题，两人关系拉近了几分，终于同时开了口。
裴裳：“你叫什么名字？”
陶嘉月：“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
两人愣了一下，裴裳失笑道：“我还以为你不认识我。”
她勾起嘴角：“那我先给你签名吧，写哪儿？”
裴裳随手翻到她手上练习册第一页：“签这儿行吗？就写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都可以。”陶嘉月笑了笑，露出两个浅浅的小梨涡，把笔递给裴裳。
裴裳看着习题册第一页上写着的名字，握着笔的指尖一凝，唇边上扬的弧度也逐渐消失。
空白的纸上，工工整整地写着三个字：刘招娣。
裴裳一瞬间就明白了。
为什么这女孩还是读书的年纪，却深夜还在烧烤店干活，明明现在学校没有放假，她却大白天跑去做群演赚钱。
裴裳心里一阵难受，像被一根很细很细地针刺着，隐隐作痛。
她抬眼看面前的少女，穿着干干净净的校服，笑得像三月的烂漫桃花，瞳孔里像浸着明亮的星子，一点也不见烦忧。
那种感觉，就像她无意见撞见林间一只小鹿，而小鹿却被枷锁束缚住，寸步都挪不开，只能一步一步往泥潭里陷。
裴裳很快收回情绪，脸上淡淡的，声音却温和了几分，不动声色地将练习册翻到最后一页：“还是签这里吧。”
她沉思片刻，动笔写字：“你明天还来剧组当群演？”
陶嘉月点头：“嗯。”
裴裳签完名，将练习册合上还给她，临走前还留下一句话：“我在a组拍戏，你还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来直接来休息室找我。”
直到她转身离开，陶嘉月还像被空降大礼砸晕了一般，晕乎乎地仿佛踏在云端。
她发了会儿呆，把刚刚和裴裳相处的时间从头到尾回味了三遍，咂咂嘴巴，还意犹未尽，才想起来翻开书看看裴裳写了什么。
“To：独一无二的小鹿。”
下面签着两个龙飞凤舞的字，陶嘉月伸出触碰着那两个字，心想，原来裴裳的签名过了那么多年都没变，和上辈子她看到的一模一样。
以前她有机会和裴裳出席同一个晚会的时候，她总能在签的密密麻麻的签名墙上一眼找到裴裳的名字，然后怀着隐秘的心情，一笔一划地将自己的名字签到离她最近的地方。
“给独一无二的小鹿。”
陶嘉月不明白为什么裴裳要写这样一句话，她无声地念了好几遍，好像她念几遍就能明白似的。
裴裳为什么叫她小鹿？
陶嘉月不解，却越看越喜欢这个称呼，她这天晚上没回家，跟徐秀云说了一声借住在店里。
她像得了糖葫芦的小孩子一样开心，徐姨在店里间放了一张床，床很窄，却铺得厚厚的，像睡在温暖的云层上，连梦里都是清甜的彩虹味道。
一夜好眠，第二天一早，她就到了剧组。
《傀儡师》为了提高效率，将拍摄分为a、b两组，a组负责剧情的拍摄，由电影导演田展元亲自负责，而陶嘉月跑龙套的b组，则负责拍一些宗门的全景，两组同时进行，也是为了解约经费。
因为在陶嘉月记忆里，这个时候的田导还不是圈内人人都想合作的影后制造机，而是一个刚冒头的新锐导演，他的拍摄风格和剧本，并不被圈内人看好。
裴裳自己选择了这个快被放弃的剧本，并且自己投资开拍，仙侠题材的背景投资极大，所以剧组才资金紧张。
就比如现在，剧组在景点拍摄
要进行游客清场，所以只能租下来，每日的租金、主创和工作人员的住宿费、盒饭钱就是一笔极大的开支。
陶嘉月记得，因为《傀儡师》剧组来这里取景，就是为了拍摄灵秀派的部分，而饰演小师妹的董涵诗却走了，导致剧组进度无法继续拍摄，耽搁了好几天。
剧组每耽误一天就要多花钱，而这钱是从裴裳口袋里流出来的。
这些钱，都是裴裳这些年辛辛苦苦赚的血汗钱啊！
拍电影片酬一般不高，裴裳又不接商业片，除了代言能赚点钱，现在却都砸在这部戏里了。
想到这里，背着一书包高三数理化教材的校服少女眼神坚定起来，快步往a组拍摄地点走去。
她心想，裴裳，我来帮你省钱了。
……
“唉，我劝了小董两三次，她还是想回去，说今天她家里人就会亲自过来接，这下怎么办？”田导急得嘴都起泡了，在屋子里来回走了两圈，又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裴裳正在上妆，闭着眼睛，一点也不着急，化妆师开口道：“小董过敏了，脸上都是红疹，这边条件不好，得回去医院看病才行。”
裴裳睁开眼睛，看向田导：“耽误几天也没事，其实她本来也不是很适合这个角色，多花点时间再挑人吧。”
田导叹气：“祖宗哎，我知道你有钱，但小董已经是可选范围内最好的选择了，这山旮瘩你让我上哪儿找人啊？”
“扣扣扣。”敲门声响起，站在门口，穿着校服的清丽少女，悄悄往里看了一眼，正犹豫着要不要进来。
陶嘉月问了剧组的工作人员，顺利找到了这里，她本来还以为轻易进不来，没想到一路畅通无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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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我写的是沙雕文吗？为什么评论里能捕捉一群哈哈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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