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阻门，门里门外两道风景。
路归璨和酒店服务员面面相觑，笑着打哈哈，试图缓解尴尬的气氛。
“……今天的早餐是什么啊？”
“……港式早茶。”
“哈哈，柏老师香港人是好这口哈。”
“……是啊。”
门突然又被打开，俩人不约而同的挺直了背，目光端庄，嘴角含笑，想要把好的一面呈现给柏以年。
小二，“……”
大清早的这么庄严肃穆为哪般。
“不好意思啊，柏老师刚起床，有点起床气，对了……”她小古板的脸上显出不符合年龄的严厉，“你们不会把这件事爆给媒体，对吧？”
“嗯？？刚刚我们看到柏老师了吗？”
路归璨反应极快的应下一句，两肩耸了耸看着服务员。
“……对啊，我们根本没看到柏老师。”
小二笑着做了个以手缝嘴的动作，“请进。”
服务员只觉背后一身冷汗，用生平最快又不显凌乱的速度放下早餐迅速离场，连多看一眼柏以年的勇气都没有，出门就贴着墙，大口喘气，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她敢说她要是敢回答相反的答案，那个小冰山脸的助理能当场撕她的票。
诺大的客厅，顷刻间只剩路归璨一个人了，小二的气息可以忽略不计这号人的存在，同样是助理，小八和小二性格真是天南地北，诶，小八去哪儿了？
好吧，自己找上门碰了一鼻子灰，她想走，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玻璃罐子，咬了咬牙，不行，东西必须送到柏以年手上，鼓足勇气自来熟的找了个位置坐下。
柏以年梳洗打扮完走出来，看见那个端正身姿眼观鼻，鼻观心的女孩子不是路归璨还能是谁？她有点意外，她怎么没走？忽略掉那点忽然上扬的心情，走到餐桌边坐下，开始吃早餐。
一个吃早餐，一个老僧入定，谁也没打破这份“和谐”相处画面。
再三斟酌下，路归璨慢吞吞走到柏以年跟前，语气软绵的叫道，“柏老师。”
柏以年喝了一口粥，用纸巾擦拭了一下嘴角，才掀起眼皮看她，她倒要看看这大清早的这小鬼找她干嘛？
她的眼尾是微微上勾的，这双眼笑起来是勾人的，不笑起来是飒人的，偏偏还生了一颗泪痣在眼角，就有搅弄人心海的本事，双双对视下，路归璨又落于下风。
“我是来道歉的。”路归璨佯装镇定，内心早已汹涌澎湃。
柏以年平静的看着她。
路归璨深呼吸一口气，“道歉是因为你送我的那碗冰糖炖雪梨我没吃，我给黎落了，因为她……”
“坐下。”柏以年出口打断她。
什么情况？？？
柏以年见她又傻了，伸出手指往对面的位置点了一下，“坐。”
路归璨唯唯诺诺坐下。
“吃早饭了吗？”
路归璨的肚子应景的咕咕叫了两声，唰的下脸红透了，窘迫的想找个地缝钻下去长眠。
柏以年好笑的挑了挑眉毛，早道歉不就完事了吗？至于理由，她根本不想听。
“小二。”
小二不知道从哪里飘了出来，恭敬的半低头。
“叫服务员送一副碗筷上来。”
“好的。”
所以她这是要和柏以年再次同桌吃饭的意思吗？！巨大的喜悦瞬间包裹周身，早上她那点“起床气”又算的了什么，她愿意再面对一百次！
柏以年面不改色的看着路归璨笑容满面的脸，低眉夹菜的时候，唇角微微一弯。
还是那个服务员，同样的配方同样的味道，一本正经的放下碗筷，腿脚生风的逃命，贴在墙壁大口喘气，我的妈，刚刚还在摔门的柏以年竟然邀请了路归璨一起吃早饭？！
她拿出手机，想跟朋友分享，刚点开微信群，一只手盖在了屏幕上，她抬头看，那小冰山皮笑肉不笑俯视着她，她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地上。
“什么东西不该看，什么不该说，不用我教你吧。”
服务员泪奔，慌忙点头。
“乖。”
小二浅浅一笑，不及眼底，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乖什么乖，我要被你们吓死了！
各式各样热气腾腾的点心摆了一桌，路归璨无从下手，或者说她第一次和柏以年面对面吃饭，不敢伸筷子！
柏以年也是预料到了这一点，毫不意外，“饮早茶，是习惯。你们家早饭吃什么？”
一副闲聊的语气打头，让路归璨渐渐放松下来。
“我是哈萨克娅族的，我们那里的早餐没有这么精致，分量很大，一般喝奶茶、酸奶、烤肉包啊馕之内的。”
哈萨克娅？这个民族她倒是很少听到过，不过又有点耳熟，那抹思绪在电光火石花间溜走，
“所以你的眼睛？”
路归璨忽闪忽闪大眼睛，唇角含笑，“没什么特别的，我们族人很多这样的瞳色。”
柏以年点点头，夹了一个流沙包很自然的放进路归璨碗里。
路归璨错愕的看了看流沙包又看了看柏以年，柏老师这是亲自给她夹菜了？！
“尝尝。”
我能不能打包带走！当然不能。
她小心翼翼的夹起那枚透白隐隐透着金黄色油的流沙包，筷子轻轻一戳，流沙蜂拥而出，色泽明亮均匀，咸甜适口，双眼一亮，“好吃！”
“也就一般。”
“……”
路归璨吃瘪，她发现柏以年这人怎么有点焉儿着坏的感觉。
柏以年面不改色的又夹了枚玲珑的鸳鸯烧麦给她，然后双手交叉，下巴搁在上面，一派闲庭惬意的盯着她，好像很期待她品尝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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