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长沙城，有点不太对啊。”回到长沙，城门处是不认识的人在守门，既不是张启山的部下，也不是陆建勋的部下。
陆建勋倒是想趁着张启山不在独占长沙城，但是，那廖寒不知怎么的，就是不走，还留在张府了，张府上下还以他为首。
张启山等人乔装打扮进到城里，毕竟他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虽说此时侵略者猖獗，但是长沙城里的萧条却并非仅仅因此而已。
这长沙城一直处在九门的庇护之下，现今先是红府办了白事，后又接着张府办白事。
两场白事，前后都是大户人家，还都是九门中的上三门，莫名的这种凄悲的气氛就感染了整个长沙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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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府的门匾上挂着白绫。
三个人到张府门口是不敢相信的，虽然都内心已经在看见张府门匾上白绫之时就早已心里有底。
“佛爷，佛爷，您先别急，可能不是呢。”齐铁嘴安抚两眼已经通红的张启山。
张启山根本没理齐铁嘴，推开门就往府里跑。不顾任何人都阻拦，直接跑到廖白的房间。
没人……
别着急。张启山安慰自己，可能是出去了。
对，没事的，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个梦。不会……的……阿白一定会等我……
得知张启山回来了的伊新月，来到廖白的房间门口，眼睛是红的。伊新月是个大小姐，从来都是别人迁就于她，但是她还是第一次于一个人作为朋友相交。不为家势，不为身份。
“你回来了。”伊新月的声音低低的，还有些哽咽。
“廖白他……走了。”伊新月哽咽的说，说着说着，不争气的眼泪就掉下来了:“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啊。”伊新月抱怨。
“走？”张启山的心嘭的一下坠入谷底:“去……哪儿？”
伊新月只是哭，也不说话。
“管家！管家！”张启山跑出去大喊自己张府的管家。
大厅里，问声赶来的管家和张启山迎面对着。张启山抓住管家的肩膀问:“廖白去哪儿了？”声音中有张启山从未用过的试探。他在害怕，害怕事情的真相。
“佛爷。”管家的声音平稳，一如当年安慰失去父亲时的张启山时一样平稳:“廖先生，去世了，在半个月前。”
五雷轰顶。
这是张启山唯一的感受。
张启山好像被什么东西一下压在了下面，肩膀塌了一瞬，之后又一如以前一样挺拔。
他恢复了冷静，虽然他根本不想要这样的冷静，他也想像二月红一般疯癫，但是他不能。长沙……需要他……
“带我去看看他吧。”张启山冷静的说。只是声音中的干涩，暴露了他的内心。
张家的人总是将一切扛在身上，憋在心里。即使是被驱逐了的张启山也一样，毕竟血脉相同。
“请跟我来。”管家亲自开车带着张启山来到廖白的墓地。之后又贴心的离开，给张启山一个单独的空间。
张启山久站在墓碑前，他没哭，也没有闹。就那么静静的站在墓碑的前面。
实际上，张启山的头脑中一片空白。她不知道想什么，甚至连廖白的样貌一时都想不起来。
“阿白……”站在墓碑前两盒多小时后，张启山开口了。
他上前摸了一下墓碑，动作很轻，仿佛是在抚摸廖白的脸。
“对不起。”对不起我回来迟了。
“我不后悔。”我不后悔这么晚才出去找寻方法，因为我不能辜负长沙子民的信任。
“再见。”再见了，廖白，等我们在下面见。我想也许我很快就能去找你了。
张启山闭上了眼睛，仿佛看见了最开始唱戏给他听的廖白，勾起唇角。
回到了张府，张启山来到廖白的房间，在这里待了一整晚。
衣柜里是廖白的衣服，初见时候的那件藕粉色长衫也在里面，还有那条大红色的斗篷。
旁边放着一件新衣，一看就能看出来刚刚做好，还一次没有穿过。那上面的样纹和廖白送给他的那件西装相似。
桌子上是廖白平时书写用的文具。那只高定钢笔，甚至还没有磨坏一只笔尖，就那样摆放在抽屉里，下面是成叠的白纸。
桌子底下放着廖白那三层加密的箱子，这箱子的锁对于张启山来说毫无难度。打开之后更是让已经平复了心情的张启山再次红了眼眶。
张启山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翻看起里面的图纸。
有精细的图纸，有粗略的草稿。
第二天张启山从廖白的房间里出来，只留了一句让管家将廖白的房间门封锁，禁止任何人进入。就在此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伊新月和廖寒来向张启山辞行。
伊新月两个小眼睛肿的跟核桃一样，这次她没有拒绝和廖寒回北平。
“时间会冲淡一切。”廖寒这样对伊新月说。
只是有些会将成为永远都伤疤，一揭就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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