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阿蛮的菜园子也不再打理了,觉得收拾僰衡是件十分有趣的事,便天天跑到马厩去消磨时间。
“丫头,你怎么又到马厩里来了?” 阿蛮捡起一旁的草料放到马槽里,咧嘴一笑:“嘿嘿,福伯,我来帮你喂马。”
福伯慈眉善目地笑了笑,“真是个好孩子,不过僰衡可不太听话,小心伤了你。”
阿蛮摆摆手:“不会,不会。”
她心里想得却是,它不是喜欢小白吗,哈哈哈,只要有小白这个免死金牌,我就有办法对对它。
看福伯正给僰衡刷背,阿蛮试探道:“福伯,方才小白做的那个菜倒了吗?”
福伯不解其意,开口道:“没呢,老奴手里忙着事,还没来得及收拾。”
阿蛮拍了拍手心,那可真是太好了,她转了转眼珠子,计上心来,“诶,福伯,我突然想起来,小白让你下山去买点松烟墨,存墨好像用完了。”
老人家点点头:“好,老奴刷了马就去。”
阿蛮急道:“不不不,现在就去,立马去,他说很急的。”
福伯有些为难,手里的活计才干到一半:“这……”
阿蛮一把抢过刷子,催促福伯离开:“这里交给我,您快去,不然会误了小白的事。”
见她说得如此严重,福伯只好交给她,“你可千万仔细点儿啊,别伤着自己。”
阿蛮连连点头,将他送走,去灶台取了菜,不怀好意地来到僰衡面前:“喂,小白做的菜,想不想吃?”
僰衡起初睬也不睬她,阿蛮暗想:这明明是只马,怎么骄傲得孔雀一样。
可一听到小白的名字,它突然就两眼放光,前蹄腾空而起,激动得难以自持。
阿蛮心惊道:作为一匹马,它的自作多情简直超越了她所能理解的范围,不愧是小白看中的良驹。
她掌心拖着盘子,似远似近地在它面前晃悠:“想吃也可以,得答应我一个条件。”僰衡双眼睥睨她,那神情很是不屑。
“哼,看来是谈崩了”,她故意夹起盘中的菜,吞了吞口水,“要知道小白下厨的次数,一个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这盘菜可不是谁都能吃得上的,怎么样,要不要试试?”
“咴——”霎时嘶鸣乍起,阿蛮单手捂住耳朵,这叫声,不晓得的还以为在剥它的皮呢。
“行了,别嚎了。以后除了小白,你只能听我的,不能对我撅蹄子,也不能让别人骑,你要是答应,就跳个圈儿,这盘菜归你。”
僰衡粗大的喘气,在原地跳了几下,阿蛮笑道:“呵呵,这算是同意了。”
她把盘子放在地上,然后顺了顺它的鬃毛,狡黠笑道:“契约结成,你若是擅自违背,我便教大蛇放干你的血,让你变成丑马怪!”
僰衡吓得一哆嗦,默默低下头去衔盘子里的青菜。阿蛮好整以暇地观察僰衡,却发现他将那菜吃了个干净。
她不由佩服道:“唔…牲口的口味就是与众不同。”
可若牲口能看出个表情,却不知该如何形容僰衡此时的神情……
不过神奇的事,从那天起,那匹只有西月裴能驯服的烈马真的听她使唤了。
当阿蛮骑着僰衡招摇过市时,楚荆终于憋不住了,“我就奇了怪了,想这庄里谁没在僰衡蹄子上吃了亏,怎么阿蛮偏偏将它治得服服帖帖,还有那些鸟兽虫蛇,怎么都听她使唤呐,这丫头到底是什么人?”
西月裴歇笔,淡然道:“世界之大,奇能异士无奇不有,懂鸟兽之语,又有什么稀奇。”
楚荆拖着下巴笑道:“这么说,公子你还真是捡了个活宝。”
“她的好处可不止这些,更何况不是我捡的她,是她先捡到了我。”见公子别有深意地笑了笑,这笑让楚荆心中咯噔一声,暗道:阿蛮,你怕是跑不出这人的手掌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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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蛮在西月山庄的日子过得如鱼得水,西月裴有空的时候便教她读书写字,虽然她对课业很是头疼,但在西月裴的悉心教导下一手字也能写得有模有样。
楚荆前些日子承诺教她独门剑术,倒未食言。只是这丫头大概是野惯了,本是优雅无双的剑术,却被她使得五大三粗,毫无美感。
楚荆本就是个没有耐心的人,教了几日,他苦,她也苦,两相其害,西月裴看出阿蛮不适合练剑,便教人给她打了一把形如月牙的弯刀。
西月裴果然识人,阿蛮用起弯刀来四两拨千斤,没练多久就上手了,阿蛮学得开心,西月裴教得也顺心。
唯一不顺心的是楚荆,因为每次这丫头要找人过招,他都在劫难逃。于是他身上是三天一小伤,五天一大伤,每次下山喝酒,姑娘们都笑他家里是不是养了头小老虎。
有西月裴护着,楚荆是敢怒不敢言,不仅不敢言还得继续陪练,他实在不堪其害,便琢磨着让这丫头转移转移注意力。
于是某日开始教她迷药、暗器一类的奇技淫巧之术,可阿蛮却不干了,反驳道:“阿楚哥哥,你怎么教我这些?我听人说,正人君子是绝不会用旁门左道的。”
楚荆好笑道:“非常之时要用非常之手段,咋们庄子里从来不讲究那些道貌岸然的东西。你话那么多,到底还学不学?”
阿蛮想了想,反正技多不压身,于是展颜一笑,“自然要学。”
学了一段时日,阿蛮发现楚荆不仅剑术高超,一手毒更是使得出神入化,便暗想着,要将他的本事都学了来,那样自己就天下无敌了。
庄子里从来没有外人,日子过得很是太平。直到五月的一天,山庄里来了个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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